买账了。
“公子也是周国臣子,如今国难当头,秦赵两国来势汹汹,属下愚钝,实在不知公子为何故意拖延时间!”那人单膝跪地,双手行礼,一番陈辞激昂有力,道出了众人的心思。
其余护卫虽没说什么,但神情之中,也是对姬忽拖延赶到不满。在他们眼中,姬忽即便贵为公子,那也是周国臣子,大王有令,作为臣子怎能不尊?岂不反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姬忽其实另有打算。
他一身独身在秦国为质子,周国几乎毫无势力,比不得安国君背后有太尉撑腰,更比不得太子高贵的出身。就连齐王所赠精兵,也不过是利用周国牵制秦国安的一步棋。
而这次,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趁机敲上一笔,也实在说不过去,只是这些护卫好像等不及了,逼着他快些回朝解围。
“臣子啊.......”姬忽望着天空,飘忽的目光追随着流荡的云,轻声呢喃,“当年本公子入秦为质子,也早就解了周国之围吗,尽了臣子之责吗?当年那些老家伙们怎么说的?”
“这.......”护卫们面露难色。
“他们说,只此一次,公子再不负周国了,这些话本公子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啊。”
护卫们噤声,齐齐垂了头,再不言语。
当年选质子时,大王头疼不已,后宫中皆是出身世家的女子,她们所生的公子如何能送入秦国?选来选去,便挑中了玉姬夫人的公子,当时的玉姬还不是夫人,只是个一朝得幸生子的异邦女子。
满朝大臣觉着再没有合适的人了,一致推荐公子忽为质子,为安抚玉姬夫人,还特意说了那一番话。
那原意是说公子忽若能回来,周国相欠一份人情,但大臣们说那句话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公子忽真的有回来的那一天。
姬忽仰头,沉默不言。
赵瑶心沉了几分,想着他必定还在介意那段不堪的岁月,轻轻地扯着他的衣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安慰着他。
忽然她瞥到了他嘴角那抹微扬的笑意,顿时咂舌,这厮.....又是装的?她无奈地抽回了手,事不关己啊,还是看好戏吧。
“都起来吧。”他淡淡地摆手。
“那公子......”有人不死心地问。
他冷冷地打断了:“有些话,本公子不想听,好了,继续前进吧。”勒勒缰绳,整队出发。
这速度嘛......
实在不敢恭维。
赵瑶有种强烈的预感,拖得越久,这家伙能敲到的东西也就越多,荣誉、权势、地位,滚滚而来。
就这样,在不紧不慢的赶路中,一行人终于赶到周国王宫。
身旁的姬忽,仰头望着那道宫门,他瞬间当起了忧国忧民的好公子,在那儿不住地叹气。赵瑶浑身一颤,要是让周王知道了他好儿子的算盘,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三升啊。
“在看什么?”某人感慨完毕,嗖的,一张俊脸凑近。
“在看某个准备敲诈的坏蛋呀。”她嘻嘻一笑。
他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压低了声音,邪邪一笑:“其实我还可以更坏。”接着他伸出的手慢慢凑了过来。
面前可是站满了大臣,他的手怎么敢对着她的胸.......
就在她尴尬地无地自容时,他轻轻一笑,手打了个弯,改成极为正经的拍肩,正色道:“夫人,暂且回宫等着为夫。”说完,他下马,在大臣们的拥护下,扬长而去。
十足是个温润有礼的公子,和草原上那流里流气的他,简直是天壤之别,赵瑶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这时有个女奴匆匆前来,附耳说了几句,她神色微变,飞快地赶回公子店。
而此时的姬忽,正跪着周王榻前,聆听教诲。
亲赵两国突然结盟,加之太子和姜夫人的丑事,年迈的周王不堪打击,大病了一场,人也清减了不少。和从前那个发号施令的周王相比,现在的他,就是这缠绵病榻的普通老人了。
“不知父王急召儿臣,有何要事?”
周王强撑着起来,姬忽也像个孝顺的儿子,躬身搀扶。他冷冷一笑,要是这儿子真有表面那么孝顺,就好了:“你怎会不知呢?”
“父王是说,两国来袭的事情?”姬忽眨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儿臣只是小小公子,不敢妄谈国事。”
“你......”周王被气得剧烈咳嗽了起来,也不打算套话了,直接下令,“寡人决意命你挂帅出征。”
姬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儿臣无才无德,如何能担当得起?还是请父王三思,另作他人吧。”
“你是要气死寡人才甘心吗?你明知如今朝中只有你最合适,你这般推三阻四的,不就是想要寡人的允诺吗?”
“父王的允诺?”姬忽满脸迷蒙。
周王险些气地吐血,还有脸问,他明知朝中形势,故意拖延时间,为的不就是这个王位吗?现在还在那里装蒜!顺了口气,冷冷地说道:“只要你能击退敌军,这个位置让给你也无妨!”
“是吗?”
“来人,把东西拿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阉奴捧着一卷绵帛,恭恭敬敬地入殿。在周王的示意下,阉奴徐徐展开,朗声念着。姬忽笑眯眯地听着,是传位诏书啊。
“你可满意了?”
“父王,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王在诏书上加上一句——此为寡人唯一传位诏,众卿务必谨尊,若有违抗者,斩。”
“这是何意?”周王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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