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身形拔地而起,直直飞冲厅顶。
纪红书仰着头,口中叱道:“想逃么,给我下来!”彩绸挟风升空,呼啦一
下弹伸而直,利如片刃,硬生生“砍”向那人腰身!
那人嘿然一哼:“究竟谁才是叛徒?”手背在绸带前端一撞一收,将变软的
绸端握在掌心,趁纪红书布于绸身的内劲未消,那人就势支撑,身横半空,如浮
水面,身子一摇一荡,两人一个凌空,一个在地,便似纪红书举了一根长竹竿将
他顶起一般。
纪红书不甘被用,才刚收劲,绸身一软而复直,却是那人的气劲沿着绸身急
下,纪红书显然吃了个暗亏,同时受自身内劲与敌劲袭体,脚下不由踉跄而退。
退得数步,纪红书稳住脚下,清叱一声,身衣猎猎,鼓荡而起,好似雀鸟开
屏,随即右
臂微颤,绸带抖起一阵如浪的波纹,向上方延伸急窜,左手勾回,向胸前一
引,一道火箭,喷然急出,仰s那人飘于半空的身子。
那人一臂持绸与纪红书相持,另一臂亦如纪红书,向身上一引,吐一道火箭,
却是向下攻来。他引诀捻指之状,与纪红书如出一辙,仿佛同门较艺一般。
富春子护在贾似道身旁,此时仰目上望,腕上一抖,几丝拂尘像针箭般s出。
贾似道也正仰头,突然看清那人面容,不由失声叫道:“啊,是他!太子府
的罗侍卫!”
那人受富春子s来的拂尘袭扰,猛一发劲,击退纪红书的同时,借力又升,
身背贴于屋顶,陡如陀螺飞旋,刹时破顶而去。
富春子腾身上追,那人于穿破的d口撒下一阵红雾,富春子闭气落地,颓然
摇头道:“追不上啦!”
只听那人的长笑声断断续续传来:“拜帖一封,今已送到,贾似道,你且收
好了!”
随着红雾飘散,一封拜贴居中而折,于空中半张半合,飘飘扬扬,向贾似道
怀中掉落,贾似道向后急避,拜贴飘然委地。
厅中一时寂然无声,屋顶遗下的那个破d,开敞透亮,仿佛是那人正张口嘲
笑。
贾似道向身旁一名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小心地从地面拾起帖子,微颤着
指头,打开拜帖,展开读道:“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
自受!”抿了抿唇,又念道:“夺妻恨,杀父仇!昔日怨,今时报!”
贾似道面色迷惘,举头喃喃道:“夺妻?杀父?不会的,我昔年只不过是替
相府奔走递告的小喽罗一名,他要报仇,怎会找上我?”
富春子道:“那人是太子府的侍卫?你认得?”
贾似道兀自皱眉不解,点头道:“我没错认的话,他应是当年废太子济王府
的罗侍卫,济王被废丧身,这罗侍卫亦受牵连。不过,这些都出于j相史弥远之
手,我那时年轻好动,又不懂事,与相府几人相熟,便时常去打个秋风,混些吃
喝,不时也劳动些腿脚,权以为报。
照理,罗侍卫欲报妻父之仇,再怎么也不能找到我头呀?“
“这是你误会了,与你有妻父之仇的,并非罗侍卫,应是另有他人!”激斗
之后,纪红书便静立一旁,闭目运气,此时呼吸调匀,睁开双目道:“罗侍卫原
为本教的隐侍者,济王当年贵为皇储,罗侍卫与李元其师兄等几人皆由本教派至
济王府,担负护卫之责。”说到这里纪红书不由叹了口气,才又续道:“罗侍卫
从未娶妻,于济王府之变前,其父早亡,当然不会与你有什么妻父之仇!”
“难怪那人如此了得!其灵幻多变的身法、召火之术与雀使你又如此相似,
原来他是贵教的前辈高手!”京东人语这时从厅口走近,忍不住道。
“我起初只道那人的身法,是隐遁术呢。”富春子道。
“怨憎会的确有人通晓一门罕见的‘偕隐术’,却非罗侍卫。本门隐侍者所
擅者,乃是一些缩身、藏形的小巧法门,尚称不上‘隐’字,罗侍卫入了怨憎会
后,多半又习得了‘缄口藏形十胜法’,十胜法中的形胜法,与隐遁术颇为相类。
隐遁术须耗力隐形、变身,形胜法则本来就是于‘像物’中取功,不影响内力施
展,两者相较,形胜法的威力却要大多了!”
纪红书一边解释着,一边却眸凝旁思,似乎正心神不属。
“怨憎会竟有这等高手,看来实力不容小窥啊!”富春子道:“那拜帖一到,
是否喻示怨憎会要开始动手了?”
“这是‘下书’,怨憎会行事虽凶厉狠毒、诡秘难测,却也有他们的一套规
矩,譬如披麻作孝、蓄警等,下书之后,不见得会立即展开行动,其意欲令孽主
忧思繁虑,但凡令孽主焦心难受的事,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不过,下书过后,
他们一般也会留给孽主一个‘骂辩’的机会。”
“骂辩?”
“骂辩即是以骂作辩,他们当然不会平心静气听孽主一一述说分辨,不过,
在步步收紧之后,孽主对仇敌不管是心中有数,还是混沌不解,私下里往往会口
出怨恶之言,泄露一些口风,对施临其身的事加以辨说。怨憎会最重因果,对事
发之‘因’,从孽主嘴里说出,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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