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谁?”宋恣沉声问道。
那人一时却未应声,厅中d陷处倏地两旁一分,裂开一道大缝,宋恣、纪红
书几人戒备着围了上去。
“嗬!”
我座旁突然窜出一人,头面一抹,龇牙一笑,我唬了一跳:“是你!”
宋恣几人扑空,上了一当,闻声瞬即回身掠近,作势扑击,那人一闪,躲在
我身后,我伸臂一拦:“且住!来人是位朋友!”
霍锦儿神情一松,唇角泛笑:“难怪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家的遁法
才喜欢搬弄声势,搞得惊天动地,好像蛮牛翻地似的!”
纪红书眯眼辨认,道:“长得这么丑……又这么矮、这么胖,莫非是五通…
…”
矮胖子言老三跳了出来,连连蹦起,怒吼声声:“你说谁丑,谁矮?!”
纪红书皱眉略退:“越发是了,脾性又不好——定然是传闻中让拜庙妇人断
却y念的五通侍者了?失敬!失敬!”
宋恣冷声道:“言老三,你不在庙里等冷猪r吃,却跑到我东府来捣什么乱?”
原来几人彼此都相互认得,我不由好笑,道:“矮胖子,你这么着急赶来,
莫非那边府上有什么事?”
矮胖子悻悻道:“好心来给你们报信,却审犯人似的——老子不干了,等你
们来求我再说!”身子徐徐沉下,便欲开溜。
京东人语喷声喝道:“强留佳客宴王孙,岩上馀花落酒——樽!”
起首的念句,嘎如j唱,聒耳难闻,当真是“破口”之吟,待“樽”字吐口,
陡然嗡声震堂。矮胖子掩耳不及,呻吟一声扑倒,地行术当即告破,举首大骂:
“你乃乃的,亢竹杆!
你这是行房时泼冷水——干的绝户事!“
京东人语微笑:“贵客既来,如何速去?”
我拎着矮胖子耳朵,将他提起:“究竟什么事?”
矮胖子龇牙咧嘴,喘道:“你们都知道了……何用我多说?没错,是怨憎会!”
众人闻言色变:“怎么,怨憎会在那边府中动上手了?!”
矮胖子道:“我赶来之前,府内所有j犬俱亡,连厨间买来的活鱼也未能幸
免,异变突发,府中大乱,诸多全真教道士团团直转,没个p用,只有老子我,
精明能干,发觉敌踪,嘿嘿!”
纪红书急道:“哎哟,这是‘畜警’!乃怨憎会的惯行手法,欲使孽主不得
安宁,妄念频生,猜疑纷纷,忧虑牵挂,烦恼重重,正是八苦中属于‘五y炽盛
’的部分!”
事情越发摆明了!怨憎会袭击的目标以那边贾府为主,这头东府只不过受其
波及,看样子,怨报上门,果然是因连护法引起的啊!再细一想,役物者以鼠窥
府,为何偏偏会选择一个无足轻重的大丫头蓝蓝的居处呢?当然不是彼时合府上
下,只有我的偷香窃玉之举,乃是‘异动’,故此引得役鼠窥探,役物者多半是
尾随小菁到的东府,役鼠才会从其院中窜出!
既知根由,内愧于心之下,我愈发焦急,贾似道行途遇刺、府中先后有丫鬟、
姨娘遇害,那边贾府近日本就有仇家窥视,如今添上这怨憎会,越发危迫眉睫了!
情势险急,刻不容缓,
我断声喝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前往施援!”
当下,纪红书因惦念贾妃在彼,担心有什么闪失,片刻也不敢停留,径与秃
鹰如飞赶去了。
余下众人,皆知事态危急,略作商议,便定计分派:关西魔、辕门首率领诸
人弟子及众健仆,留守东府,以防不测,并负责联络东府旧属,于临安城遍布眼
线,盘察怨憎会踪迹;霍锦儿精通异术,应变需用,改派吴七郎护随陆小渔回门
;陆小渔回门之事不仅不变,索性连浣儿及疏离内院的几家眷属也遣发随行,因
玉渊阁那边倒更安妥,正可减轻东府护卫之责。
我与霍锦儿、宋恣、京东人语、胡九等人加上矮胖子言老三,则前往西边贾
府施援。本来,东府昨日才刚定策,欲疏离江湖争斗,全力敛财,如今只好先应
付眼前一关再说了。
不须一刻,车马备齐,东府中门大开,前去西边贾府的人众与回门的陆小渔
一行几乎同时外涌,轩车急马,鱼贯而出,这等形如倾府而出的浩大阵仗,不知
内情的东府仆从与众邻里见了,闪避之余,无不停足注目,乍舌交耳,议论纷纷。
一出大门,我们与陆小渔一行当即分道,纵马疾奔之下,蹄声雷响,当真气
势雄壮。我虽初次骑马,提缰控辔,并不觉为难,仅过片刻,就嫌它跑得慢了,
一时鞭催过重,痛马狂奔,独骑遥遥领头,众人忙策马急追。
胡九哈哈大笑:“这等情形,倒与当年阵前纵马相似!”
宋恣、京东人语虽未出声应和,但纵控之际,却也面容凝笑,目有遥思。
离府稍远,众人改向西行,沿湖疾弛,道上行人纷避,不时有人怨骂,众人
却也不去理会。我抽暇问矮胖子:“你怎生发现怨憎会踪迹的?”
矮胖子面有得色,道:“我是早有所备啦,连丽清那婆娘心忧怨憎会追仇,
每日耳提面命的,要我时刻帮着警觉。也是见鬼了,我头一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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