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马场神医(2)
最初“马失前蹄”的人乃是与江科起同属寒门的蒙学学子,理应不该引起如此轩然大波。然,被他的偶然失误所波及的人却都是泰和一等一的贵族子弟,故而,等到梁勇、王明瑶二人急切的分开众人挤进事故圈时,事态已经将近发展到了不可估量的恶劣地步。
受惊的马匹在肇事的第一时间便被事先预留在马场的驯马师给想办法制服,饶是如此,原本生机勃勃的草地上也被自伤者伤口处流淌出来的的鲜血所染尽。
谁都不曾料到今日一个小小的马球比赛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风波,机灵的学子早就赶在梁勇吩咐之前疾驰奔向学医院去请“救兵”,但远水哪里救得了近火,纵使此刻待在马场上的人有通天本领,恐怕失血过多的伤者在等到学医院的医师赶到时也恐无力回天。
梁勇毕竟还是出身将门,虽并未真正征战沙场,但平素耳濡目染之下也让他有了超乎寻常的决断能力。
他的脑内快速的回忆战场上所需要的急救知识,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周围束手无策的同窗分别将伤者摆平,又安排他们想办法将伤处固定。
但是,最坏的局面依然出现了——这帮养尊处优一心只懂算经天体的学子又哪里晓得什么是正确的急救手法,一时间出于善意接手却帮倒忙的情形屡屡出现,原本已经痛入骨髓的伤者因为拙劣的包扎手法而疼得额上全是汗珠,其情形之惨,比惨案发生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到那沙哑宛若变声期的沉着男声在他们耳边响起时,他们这才有种幸得解脱的感觉。因为那声音冷静,而且不紧不慢,好似成竹在胸。
“都先别动,把紧急处理的药品都放在一旁,让我来。如果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有信心的,学着我的动作给伤者固定伤口,也无不可。”
爻yòu_yòu自人群之后赶来,在出声之时,人群竟自发给她让出了一条通往伤者的道路。
她没有停留,修长白皙宛若女子的双手镇定的在伤者身上抚摸,直到将伤者身上所有的硬物都一一去除以后,这才温柔的将伤者的背部放平,缓慢的开始轻轻摸索伤者伤口处的断骨。
她做起这套动作来娴熟宛若行云流水,带着些许不假思索的利落。仰面躺在地上的伤者原本还在哀嚎,但她却惘若未闻,下手时稳准狠,单是较骨、固定、包扎这几个简单的动作都像是已重复了无数遍,精准到甚至没有伤者再嚎第二声的机会,便已经结束了应急处理动作。
旁人见此,哪里还敢冒然插手。但无奈场中伤者太多,她一人实在分身乏术。江科起最先躬身下来,神色冷冽像是如临大敌般开口,“我现在应当先做什么?”
爻yòu_yòu遥遥看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沙哑的嗓音却再度开口。她一心二用,言简意赅的指点江科起应当如何像她方才那样检查伤者的受伤部位再“对症下药”,原本不算悦耳的声音在静得只剩下伤者xi和痛呼的马场之中竟平白生出些天籁梵音的味道,就连那平淡无奇的长相似乎也沾染了些不一样的气度。
梁勇、王明瑶二人在人群之中无助的望着她,梵清和亦在马背之上,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早在她决定要插手这件事时,他便已经让海蓝天去把梵帝安排给他的御医团给“请”了过来。
此刻他牵着缰绳,任由骏马在胯下打着响鼻埋头吃草,介于孩童与成人之间澄澈又复杂的眼神落在爻
yòu_yòu见血时也丝毫不颤抖的双手之上,忍不住的微微歪了个头。
方才他见场内大乱,第一想法竟然是要保她不被牵连。这一思路刚一出现,人已经飘然出手,凌空踏至她背后,牵住她依旧向前疾驰的缰绳,将她揽在怀中。
但她却不怕,甚至想要主动去“招惹”些什么。
于是现在,她那张易容之后惨不忍睹的脸便被四周这群懵懂的蒙学学子用憧憬或崇拜的眼神所望着,那眼神就好像是一双双小手,在他的妒火跟理智之中来回的骚挠着。
他很想将那些望向她的眼神一一浇灭,但不再偏执的心性却告诉他,他不能这样,至少不能在梵帝的场子里这样。
他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童一般,孤独、无望,甚至生出些将来也会被她这样抛弃的恐慌。那念头来的突然,却又不是无迹可寻。一如那一晚她的不辞而别,果决到不留情面,甚至从未考虑过他是否会嫉妒、会受伤。
此刻他的胸膛之中忽的涌起一股莫名情愫,让他急于发泄出来,可他却偏生纾解无门。噩梦中那些扭曲到夸张的手具现化了一般将他死死缠住,让他再度感受到锥心痛苦。
时光因此而拉长,长到仿佛没有尽头。正当他因这痛楚而佝偻起身子的时候,海蓝天带着御医团翩然而至,而见到大内御医腰牌的爻yòu_yòu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冲他报以感激一笑。
那一刻,他周身的那些鬼手竟好似烟消云散般化开,麻痹的心脏重新归于跳动,痛苦也随之戛然而止。他眼眸中爻yòu_yòu的动作好似放慢,且带着柔光。她耐心擦手,起身,转身面对着他。
而在她试图抬步走回他身边之前,他已经按捺不住,飞身过去将她拽至怀中,根本不予理会四周惊愕的视线,轻飘飘的带着一个分量不轻的人彻底消失在了马场众人的视线中。
等到爻yòu_yòu被他“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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