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谁的人,是朝廷,是吴家,还是天地会?护着她的人这么多,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欢的究竟是谁……
窝窝看着洪龙,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当谎言被戳穿的时候,她往往都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谎言越大,代价越重……此时此刻若按洪龙的脾气,就是杀了她,她也不会觉得惊讶。
“……你不需要怕我。”良久,洪龙却忽然叹了一口气,颤巍巍的手抬起来,满是血的手指抚摸在窝窝脸颊上,“在这个世上,你唯一不需要怕的人就是我……你懂么?无论你做错了什么,骗了我多少,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是如此怜惜你……”
“对不起……”窝窝忍不住握住洪龙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对不起……”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看透了她,却轻易的原谅了她。
可是,一直以来,她都看错了他,害怕着他,疏远着他。
最悲哀的是,真是因为他看透了,所以她已经无法骗他……骗他一句,其实我爱你。
“没有关系……”洪龙冰冷的手指缓缓拂去窝窝眼角的泪水,他微笑道,“我原谅你了……呵……这世上,如果连我都不原谅你,就再也没有人会原谅你了吧……”
“再也没有了……”窝窝一阵点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如此怜惜我……会因为这般怜惜,而原谅我了……”
“是吗?呵……听了这话,我却有些高兴呢。”洪龙缓缓闭上眼睛,调侃的笑道,“小娘子,过来让爷调戏下吧。”
这一次,他没有动手动脚,因为他的手脚都冷的发白。
这一次,他没有褪下衣服秀身材,因为他的身上尽是鲜血,千疮百孔。
这一次,窝窝却静静的俯在他的胸口,小心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是如此这般的脆弱,接近于无……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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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漂亮的谎言,像一只哗众取宠的雀鸟,以为自己漂亮的羽翼迷惑了他的眼睛。
结果到头来,他的心,一直明明白白。
那些虚伪的谎言,原来骗不了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窝窝将头枕在洪龙胸口,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泪水汹涌,却全身都在发抖。
他早就看穿了她,却始终不肯拆穿她,一边原谅了她,一边把自己扮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心中不忍,他……怜她惜她。
“开船,快!”一个身影稳稳的落在船上,却是戴着鬼面具的双,或者说……茅十八。
“是!总舵主!”贾老六应了,赶紧划起浆来,“出什么事了?兄弟们呢?”
“分头逃了。”茅十八叹息一声道,“朝廷的人不止这一批,另一批由他们的小王爷带着……十分厉害,既然我们已经烧了他们的战船,把他们困在岛上了,就无需再同他们做困兽之斗。”
他看起来样子很疲惫,身上受了很多处伤,右手伤痕累累,左手撕了身上的布,慢条斯理的包扎着右手,一双眸子却凝在窝窝身上。
“窝窝,让一让,我来救他。”他声音温柔,呼唤着窝窝的名字,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睡在英烈夫人庙里时一样。那时,她不是和硕公主,他也不是天地会总舵主。
窝窝缓缓抬起头来,呆呆的坐在一旁,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好半天,才看向茅十八,很勉强的唤着他:“十八哥,救他。”
茅十八语塞,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才单手将洪龙扶起,拍在他背上,将一身内力汇入他体内,为他疗伤。
一时间,只有江风猎猎,江水滔滔,他二人,却相对无言。
其实,这二人早就设想过无数次与对方再会时的场面,在梦中演练过无数种再会时要说的话,可是今时今日再会之时,却发现无话可说……因为那个想要诉说心意的人,已经变了。
也许,在他们分开的那一刹,他们就已经变了。
过去,他们在一起无话可说,是因为不需要说。
现在,他们在一起无话可说,却是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你不懂我,我也不再懂你……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几个时辰就这么在沉默中过去,直至靠岸,他二人无话可说。
“总舵主,天色晚了,我们明日再行吧。”贾老六跳进水里,拉着船头的半截铁链,将小船扯到岸边,“我去前头找找看有无人家!”
茅十八缓缓的点了点头,收回了手,洪龙一下子倒在窝窝怀里。
如果是以前,窝窝肯定伸手一推,把他推到海里去,让丫去龙宫当他的大种马……因为她相信,这个狡诈y毒的蛇蝎男子,一定会大笑着在水里站起,懒洋洋的说,豆腐没吃到,反而喝了一大口海水。
可是现在,她只想环着他,将手收紧。就像古代的蠢农夫,将冻僵的蛇藏在衣服里一样。
世人若谤我,笑我,欺我,打我,我自笑之……尔虞我诈的世界,窝窝早就习惯,你若对她不好,她不会介意,她会试着忘记,试着承受,甚至试着欺骗,以牙还牙,如同一根弹簧。
可你不能对她好……
“窝窝,你没事吧?”茅十八忽然看向她,觉得有些不对头。
那森冷的,究竟是谁的体温?
窝窝抱着洪龙,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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