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一个年轻的护士站在床边,微笑着说:“好险啊,差一点就保不住了。”
“什么保不住了?”她迷惑地望着那张清丽的面孔。
“你怀孕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什么?!”梅若素像触电一般,整个人都轻弹起来。
那个护士狐疑地望了她半晌,问:“你是第二胎吧?”
“是,她已经生过孩子了,这个孩子不能要!”一个男声在门外说。
梅若素抬起头,白凌霄拉着浩浩,y沉地站在那儿。
那个护士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严肃地对梅若素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必须进行人工流产。还好月份不算大,只有一个多月
。”
一个多月?她记起和林惟凯的最后一夜。天意弄人!每次在她和一个男人分手时,总会出一点意外。
“你确定你是什么时候受的孕?”护士还在问。
“9月11r。”她轻轻地说,看到白凌霄的脸s变得更难看。
“可以不必动手术,用药物流产。”护士对白凌霄说,“请你跟我到药房去拿药吧。”
白凌霄走后,浩浩走向病床上的梅若素,怯生生地问:“妈妈,你生病了?”
她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腹部,说:“妈妈肚子里有个小宝宝。”
“真的?”浩浩一脸惊喜,“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可以。”她拿过儿子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浩浩天真地睁大眼睛:“妈妈,他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梅若素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唯一可以确定,这是林惟凯的孩子。
在怀着浩浩的时候,她曾经做梦都想,如果这是林惟凯的孩子就好了。而现在,她真的有了他的骨血,他却已经飘然远去。
“拿掉他!”白凌霄这时走进来,说,“若素,你必须拿掉他,否则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看着他一脸绝决的表情,她无言以对。
r记
年少轻狂的她,从不把别人的爱恋当一回事。
梅若素从医院回来,妊娠反应更加严重。在她还没下最后的决心前,突然接到林澍培的电话。
“若素,你能到家里来一趟吗?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听着林澍培苍老的声音,梅若素不无心酸。刚刚失去妻子,唯一的儿子又远走异国他乡,老人一定是感到孤独了,才会打电话给
她。
“好的,我马上就来。”
到了林家,她看到林澍培果真憔悴了不少,头发也在一夜之间变白了。
“对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孩子,婚姻本来就没有对错。连惟凯都没有怪过你,我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提到林惟凯,梅若素有些恻恻然,问:“您知道他去加拿大g什么吗?”
“攻读法律学位。”他叹息着说,“本来两年前,惟凯就有机会去国外深造。他却一拖再拖,我一直不明白原因,直到他告诉我
说他要结婚了。”
梅若素把头低下去。
“你们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惟凯在临走时,把这叠东西j给我,要我把它们烧了。我猜想一定
和你有关,还是由你处置吧。”
林澍培把茶几上的一叠东西,推到她面前。
那是厚厚的几大本r记,还有一张计算机的软盘。
她有些迟疑,拿起来,又放下:“这不太好吧。”
“你不要,它们对我也没有用,只能一把火烧了。”他深沉地凝视她,“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惟凯在r记里写了些什么?”
“那我拿走了。”梅若素听见自己仓皇的声音。
林澍培送她到门口,她匆匆地说:“我会再来看您的,再见!”
他站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回到房里。他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动也不动。
深夜。梅若素拧亮书房的台灯,拿起一本r记本。
她不知道林惟凯有写r记的习惯。
写r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平生写的第一篇r记,就是关于白凌霄的。当然是真正意义上的r记,而不是老师在课堂
上布置的那种。
她抚摸着有些发黄的封面,这里面锁着林惟凯的青春岁月,更锁着他的梦想和烦恼,真的……和她有关吗?
她把r记本打开,扉页上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爱梅小札
林惟凯
1995年9月。”
爱梅小札?她想起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爱眉小札》,“梅”和“眉”同音不同字,难道是……?
她迫不及待地翻到第一页,上面的r期是1995年9月11r。
1995年9月11r 晴
邵刚他们笑我,我也觉得自己好傻,竟然去买了这本r记本。
一个大男人吃了没事,每天写r记,如果是以往,我也会觉得无聊。但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犯了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作为老生,特别是毕业班的男生,最感兴趣的,当然是新生中的美女。而艺术系的女生总是最让人关
注的。
在报到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穿着一件素白的长裙,一直站在校园那棵大榕树下,淡紫s的、茸毛气息似的花朵次第
在她身旁飘落……
我站在教室的窗前,久久地张望着她。
她长发披肩,身材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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