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模样的人连忙答道:“小人亲眼所见!”
平y半晌沉默不语,慢慢地坐下来了。
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这样的做法,是冲着什么来的?
卫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因此,绝不会是仅仅为了他。那么,这次事件的目的到底是卫青,是卫子夫,还是太子刘据呢?
又或者,几个都有?
可以肯定一点,这对于整个卫氏家族,绝对没有好处。
平y,现在是卫氏家族最坚定的维护者;因为,如果说以前她维护卫家,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来维护和卫家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现在,她更是卫家的一份子!
命人打赏了内侍,好好送出。那平y慢慢思虑着,反复斟酌。
岁月终于在这个美丽的女人脸上留下了它的痕迹。只是,由于保养得益,又精于装饰,这些痕迹被很好的掩藏着了。在平y的身上,那种介乎于少妇和少女之间的清新又妩媚的神情,被最终的成熟优雅所代替。
平y一直低着头,良久,才抬头道:“来人!“
一名婢女连忙应着过来。
平y缓缓地道:“你去隐阁看看,问候爷方不方便,我要见见侯爷!”
自生病以后,卫青基本上夜夜留宿隐阁!
……
出乎平y的意料,卫青只是微微怔了一下,沉吟了一会儿只淡然道:“果真是这样么?”
原来,这就是你的困惑么?连朝服都忘了脱,满眼的怔忪不安的。怪不得你的笑容里有些隐晦。你要瞒着我么?
唉!
平y有些诧异他的反应,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点点头,道:“侯爷,此事非同小可。侯爷还须怎么想个法子,让陛下打消了这个念头才是。”
“为什么?”卫青反问。
平y有些瞠目结舌,道:“侯爷,失侯之事非同小可。事关伉儿前途,卫家荣辱……”
卫青低头沉吟半晌,淡淡地: “我知道了,多谢公主!”
平y怔怔地看着他,他微笑了:“我替伉儿,谢谢公主!”
他的笑容和那年一样!
那年,惊魂未定的从倾倒的马车中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个温和明亮的笑容了。那时候,表面镇定的她其实也几乎吓死。只是皇家的教养让她一直克制不表露出她的惊恐。其实那天出事后她连马车都不敢再坐的,是他一句“我正好送公主回去!”她便信任地登上了马车。
好多年,好多年了。
生活是多么奇妙的事!两个原本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会被生生地捏弄在一块儿;生活又是多么无奈的事,看得见的岸边,却是永远无法到达的!
平y痴痴地看着病中的丈夫。卫青面s如常眼光平静。虽然憔悴,但那眉宇间温和持重的气度依然如故,让人安心的感觉分毫不少。
不知不觉地,平y便安下心来了。如果他说没事,便不会有事!
平y离开了。
卫青看着平y仍然窈窕的背影渐渐离去,目光格外的温柔。这个聪明睿智女人啊,不管如何,对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是忠诚的。
卫青也是忠诚的,只是,他们忠诚的东西,归根到底是不同的!
……
翌r,皇帝散朝,退于宣室殿处理政务。
才看了两份奏章,忽然听到内侍传禀:“大将军长平侯卫青请见!”
刘彻吓了一跳,连忙道:“快请!”
那个熟悉的高挑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
那一瞬间,恍如从前。
那袭尊贵的深红s黑带镂金的侯爵长袍,那顶紫金过梁嵌宝金冠,那紧紧束住狭窄的腰肢,让身形显得特别颀长的白玉锦带。走动之间,开合的长袍绣金下摆。
除了那苍白的脸,依然,如此英挺!
除了那微微汗湿的额,依然,如此轩昂!
一时间,刘彻楞住了。
原来卫青今r竟然全副侯爵服饰,按品级着装。这一身装束,原本是要上朝和隆重的仪式才着的正装。
自他生病以来,从未出过门,冠服都少穿,更不要说着正装了。
“仲卿,你……”
刘彻讶然。
那卫青强忍住头晕身软,大礼参拜。一拜,二拜……
刘彻愣住了,忽然间他二拜时身形微微一晃,似乎那强撑着的身体有些经受不住了。
那刘彻连忙扶住,不让他再拜:“仲卿,你……”
卫青定了定神,仍将大礼行完。最后,他跪在地上,直起身,微微有些喘息,但清晰坚定地说:
“臣卫青,请陛下下旨“削侯”!
削侯(二)
平y静静的问道:“侯爷此举是何意?平y不解。”
卫青半靠在榻上,形容困顿,十分疲倦。听见平y如此说,便抬起眼来看着她。
平y美丽深黑的眼里,隐隐有一层被委屈和不甘。觉得自己一心为了卫伉,为了卫家作想却不被领情,实在不是滋味。她贵为长公主,有话当然不会憋在肚子里。故而,便对卫青直言。
卫青看着平y认真的眼睛,微笑了:“公主生气了吧?”
“没有,只是觉得奇怪。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平y心中,一股隐隐的苦涩:是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心里面没有我们不奇怪,但是难道你的眼里和心里,就只有他一个,连家族连孩子都不要了么?
卫青轻轻叹了口气,道:“公主历来是明事理的女子。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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