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那个女人会意地点点头:“洛伊斯办事不就是这样吗?请原谅,我可忍
受不了这声音。”
德尔金警官看着洛伊斯。贝拉米的客人把手伸到警报器的按钮上,按照密码的
顺序依次按了按钮,铃声止住了。
“好了,”她长出了一口气,“我真说不出见到您有多高兴。”她的笑声有点
发颤,“我刚要上床,警报器就响了。一定是有贼进来了,但这儿只有我一个人,
仆人们中午就走了。”
“如果我们进去查看一下,您不会介意吧?”
“求求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
仅用了几分钟,那警官和他的伙伴就查清没有人藏在屋里。
“一切都清楚了,”德尔金警官说,“完全是一场虚惊。警报器一定是出了什
么毛病,这些电子装置有时就是靠不住。我会通知保安公司,让他们来检查一下整
个系统。”
“那太好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那警官说。
“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我现在放心了。”
她的体型真美,德尔金警官想。他真想知道摘下面部按摩膏和卷发帽之后,她
是什么样。“布兰其小姐,您要在这儿住很久吗?”
“再住一两个星期,我要等洛伊斯回来。”
“如果您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一声。”
“谢谢,我会的。”
警车刚一消失在夜幕中,特蕾西顿觉浑身无力。她急忙走到楼上,洗去她在浴
室里找到的面部按摩膏,除去洛伊斯。贝拉米的卷发帽和睡衣,换上自己的黑罩衫。
从前门离开时,她又重新将警报器恢复了原状。
只是在回曼哈顿的路上,她才为自己的冒险行动大吃一惊。她格格地笑了起来,
接着又转为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的大笑,终于不得不把车子停在路旁。她一直笑
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这是她一年来头一次开怀大笑,她感到痛快极了。
……
第十七节
直到全国铁路旅运公司的火车驶出宾夕法尼亚火车站之后,特蕾西才开始松弛
下来。
在此之前的每一秒钟,她都在等着一只沉重的手抓住她的肩膀,等着一个声音:
“你被逮捕了。”
她留心观察着其他乘客上火车,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特蕾西仍然提心吊
胆。
她一再说服自己相信,这次盗窃不可能那么快就被人发现,而且即使发现了,
也没有任何线索能把此事与她联系起来。唐拉德。摩根会带着二万五千美元在圣路
易斯等候。那是她可以尽情享用的二万五千美元啊!她得在银行g上一年才能赚到
这么多钱。我要去欧洲,特蕾西想,去巴黎。不,不去巴黎。我和查尔斯曾打算去
那里度蜜月。我要去伦敦。在那儿,我就不是罪犯了。不知怎地,刚才的经历使特
蕾西感到象是换了一个人,她仿佛获得了新生。
她锁上厢房的门,取出鹿皮包,将它打开。一道光彩夺目的小瀑布泻到她的手
上:三颗很大的钻石,一枚祖母绿饰针、一只蓝宝石手镯、三对耳环和两条项链—
—一条是红宝石的、一条是珍珠的。
这些珠宝绝对不止一百万美元,特蕾西惊奇地想。当火车隆隆地驶过田野时,
她靠在座位上,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经历。租汽车……驱车驶往海崖……宁静的夜晚
……关掉警报器……进入房间……打开保险箱……震耳欲聋的警铃声以及警察的出
现。他们没有想到,那个身穿睡衣、脸上涂着面部按摩膏、头上戴着卷发帽的女人
正是他们要找的盗贼。
现在坐在驶往圣路易斯的车厢里,特蕾西得意地笑了。她体味着瞒过警察的快
乐。
处在危险的边缘,会使人产生一种奇妙的兴奋感。她觉得自己勇敢、机智、不
可战胜,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有人敲了一下门。特蕾西赶紧把珠宝放回鹿皮包里,然后又把那皮包放进她的
手提箱。她拿出车票,给列车员打开门。
两名身穿灰s套装的男人站在过道上。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另一个显得比他
大十岁左右。那年轻一点的男人长得很帅,有一幅运动员的体格,下巴坚挺,小胡
子修剪得非常整齐。他戴着一副角质边框的眼镜,眼镜下是一双聪慧的蓝眼睛。年
长的那一位有一头浓密的黑发,身材又矮又胖,长着一双冷冰冰的棕s眼睛。
“有事儿吗?”特蕾西问。
“是的,小姐。”那年长一点的男人说。他掏出皮夹,接着举起一个身份证:
联邦调查局合众国司法部“我是侦探丹尼斯。特雷富。这位是侦探汤姆。鲍沃斯。”
特蕾西突然感到嘴里发g。她强笑了一下。“我——我不明白。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小姐,”那年轻一点的侦探说。他带有柔和的南部口音,“几分钟前,
这列客车已驶进了新泽西州。把赃物运过州界是触犯联邦刑法的行为。”
特蕾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出现了一层红s的薄雾,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了。
丹尼斯。特雷富——那年纪大一点的男人说:“请你把行李打开好吗?”这不
是问话,而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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