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阳见她颠覆以往的柔弱形象,呈现一派美人风骨,就知道她已经决心牺牲自己保全舒望,只可惜她死了,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而她这条命只有活着才会更有用处。
“姐姐言重了,只是这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论我等皇室女眷了。”
这拒绝十分明显,江辛夷自知再无转圜余地,福了福身,当是全了礼节,绝望地退了出去。
“公主早晚要救,何不承了她的情。”紫苏不明景阳此举。
“不急。”监牢那边景阳已派人施压,舒望暂无性命之虞,只是他心里的白月光她一定要趁此机会一举摘干净,彻底了断这二人的缘分。
“上京那方已下了三道暗旨,催公主回京了。”
“再等等”,普天之下敢公然抗旨的怕只有眼前这位了,紫苏觉得她这条贱命早晚要交代在这位主子手里。只是不明白,这时机已成熟,主子还在等什么呢?
算计(3)
“景阳,记住这张脸,日后它会夜夜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夜夜不得安宁。”梦里一张狰狞男子的脸,不断向她靠近,她想大声呼救,脖子像被人扼住,发不出声来。
不要怕!不要怕!很快就会醒来了。在梦里,她仿佛一直保持着清醒,想是这个梦境出现了太多次,每一次,只要她在梦里默念这句话,要不了多久便能成功醒来。
“景阳!景阳!”胭华焦急地摇晃她的肩膀想借此将她摇醒,这一次,梦魇得太久,景阳醒来后用手抚着脖子大口喘气,半晌才渐渐平复。
“景阳,你还好吧!”胭华脸上尚有担忧之色,紧紧拉住她的手没有放开。
“没事”,景阳摇了摇头,“我没事!”
胭华静静看着她惨白的脸,自五年前的那场宫变过后,她这位童年玩伴恐怕是再没睡过一场好觉。接过紫苏递过来的茶水,凑到景阳嘴边,想要亲自喂她喝下去。景阳听话得凑过去,轻轻泯了一口。
“不如我替你走一趟太虚观,听闻太虚道长修为深厚,不如请他到府中为你做法?”胭华本从不信道教玄风,只是景阳月月宣太医诊脉,都只道是殚思极虑,肝气郁结,是心病。梦境反反复复,五年来一直纠缠着景阳,大抵人都是这样,药石罔效便会寄希望于神明,渴望借助看不见的力量帮自己走出困境。
“不必,这么多年,也习惯了。”突然想起什么,景阳唤紫苏问道:“京中可又有密旨传来?”
“还没有”,紫苏如实答道。
“我等的人就快要来了。”景阳面带疲色,不由揉了揉眉心,下眼睑一片乌青,本以为远离上京便可睡几日好觉,不想昨晚又梦见了那可怖的场景,当真是阴魂不散。
胭华觉得莫名其妙,“你说谁要来了。”
“我皇兄啊!”让当今圣上亲自来接,这景阳公主的架子也忒大了。
景阳一行人在琼轩酒楼包场用午饭之时,紫苏引来一劲装男子,来人低眉顺目,见到二位主子当即下跪行礼,“参见公主!参见郡主!主子楼上有请。”
整个酒楼被人包场,楼道出口有侍卫守护,戒备森严,来的自当是大人物。当今天子,九五之尊,可不就是大人物吗?景阳由侍卫领至房间门口,轻轻叩了叩门,里面无人应答,门未上锁,景阳只好自行推开,前脚踏入一步,一茶杯破空而来,在她脚边碎成几瓣。
她小心越过一地碎裂的陶瓷,看一眼桌边脸色铁青的男子,屈尊行礼,“景阳参见皇兄,皇兄万福。”
景行气得青筋直冒,疾言厉色,“你如今倒是胆子大了,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皇兄”,似是被这语气吓到,景阳委委屈屈唤了一声,眼里浸满了泪,泪珠将落不落,着实惹人心疼。“景阳昨晚又做噩梦了。”
景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跪在地上瘦削单薄的胞妹,心肠再硬不起来。“起来吧!”
景阳盈盈起身,不经意地理了理衣裙的下摆,今日这一身是昨日才做好送来的,一袭修身的月白色罗裙,裙摆处用芙蓉色的丝线绣出辛夷花的形状当做点缀,衬得景阳腰如若素,淡上铅华。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一般来说哪里会注意景阳的穿着,此时却盯着裙摆处的几朵辛夷花愣神。
“早前听闻这晋阳城中最多的便是辛夷花,早春三月,城南山坡上的辛夷花次第开放,满山花树灿若云锦,即便在上京之中,也见不到这等景致。前几日路过一处干净雅致的竹舍,门口便种了两株辛夷花,只可惜这春寒料峭,花期未至,回京之前便是看不到它开花了。”
景行回过神,斜一眼站在对面的景阳,这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真是难为她的九转玲珑心了。“想说什么便说,少来这些花花肠子,弯弯绕绕的。”
“景阳有求于陛下,亦想为皇兄分忧。”这句话玄机暗藏,景阳偷偷耍了一点小聪明——求人之时是亲疏君臣,分忧之时是手足至亲,纵然已经另辟公主府邸,但在波谲云诡的深宫中长大,景阳自然是知道骨肉兄长和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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