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爸爸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秘书,之前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主治医生跟他说了很多,钟青就在一边听着。
他到病房里去,给他换了单人房,他是本市知名的企业家,而且刚才承诺低价给医院进药,所以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岳寻竹很不待见他,也没有准备搬到单人房去,他很讨厌他过来坏他的事,怕他来之后钟青反而觉得解脱,有人可以托付就回家,所以他并不看他血缘上的父亲。
钟青也没有要走的趋势,他稍微放心。
好在他还有点人性,看到她这样单薄,打电话让助理买了几套衣服过来。
钟青跟他道谢,他温和地说不客气。
长相跟岳寻竹有四五成相像,不过岳寻竹更精致而且眉眼之间多了一些他没有的媚气。
单凭他跟岳寻竹长得像这点,钟青对他就没有什么反感。
他坐在狭窄病房的椅子上循循善诱,让岳寻竹去住单人房。
他完全不理,那个中年男人却一点也没有生气,不断地跟他说好话。
看得钟青都有些楞,不过岳寻竹这样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那个男人无法,最后还是带着秘书离开了,想给钟青钱,她没有收,只拿了衣服穿上。
她把那些人送走,岳寻竹又躺回去了。她站在门口看着被子里的一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心理检测也出来了,他有抑郁倾向,联系他的举止,还有自残轻生的意图。
要她怎么办呢?
岳寻竹在医院住了两天,钟青就跟着住了两天,他的衣食住行全由她负责,一切都反了。
第三天他再一次要求出院,钟青终于没有再反驳或者装听不到,她去跟医生说明了情况,他的身体一时半会也不是输液可以解决的,更重要的是调养,开了一堆药以后,他们终于能回去。
她先回去给他拿衣服,开门就看到楼梯口黑红的污渍,刺目至极。她闭着眼睛绕过那一滩干涸的血,往楼上去了,一路上都急匆匆,生怕他在她不在的时候又做什么蠢事。
还好没有,她心力交瘁,扶着他回家了。
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她才觉得陌生,疲惫。
他不能洗澡,但是又忍受不了两天没有洗澡的脏污,只好坐在小椅子上,让钟青给他洗,每一处都被她拂过,闭上眼睛那感觉更鲜明。他渴望更多的抚.摸,想要抱住她亲吻她,做更过分的事情,但是现在不行。
她对那根竖起来的东西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只觉得方便她擦洗。
还是跟岳寻竹一起睡,他背对她,钟青也没有强求要抱着他了。
她好累。
比三天三夜不睡觉打拳还要累。
疲惫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她觉得身体很沉重,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自觉蜷在一起,身体微微颤栗发抖,皮肤刺痛。
她生病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而平日里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比一般人要严重很多。
半夜里她烧到四十度,把他烫醒了,叫她的名字,她已经很恍惚了。
把岳寻竹吓得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她迷迷糊糊在说些什么,他靠近了听。
“小越哥,我好难受。”
不是在叫他。
人在软弱的时候下意识就会叫最亲近的人的名字,他们需要安定。很明显,他对于钟青来说并不是港湾,是负担。
无可厚非,他做出这些事,把她逼成这样,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他听着她说胡话,先喂她吃了药,然后tuō_guāng了衣服给她擦酒精散热。
她湿透了,头发里全是汗,在他手下瑟瑟发抖。
他忽然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满足,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软弱,就算她叫的是别人又怎么样,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以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
煎熬,煎熬才好,煎熬才证明了他在她心中是有地位的,而且很重要,否则怎么会让她这么痛苦,难以取舍。
再努力一点,让她放弃拳击。
那是她的梦想,他知道,但是没有办法让她去做,跟让她实现梦想比起来,他更怕失去她。
他就是那么自私,那么恶劣,当初答应了他,就没有办法挣脱出来的。
作为补偿,他会对她好,让她过上最优越的物质生活,让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生孩子这件事他没有想过,但是如果这可以将她束缚在他身边,那最后也许会用上。
钟青的病来势汹涌,当晚的烧退了之后,第二天竟然起不来床了,嘴唇烧得干裂,眼睛也是浑浊带着泪光的,脸色通红,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还想着要起来给他做东西吃,岳寻竹当时没有忍住,流泪了。
可是她没有看见,艰难起床之后被他从背后抱住。
“离我远一点,不要把感冒传染给你。”她瓮声瓮气地说。
岳寻竹把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手紧紧勒住她的腰。
她犹豫了片刻,把手覆在他的手上。
“小寻,别生气了好不好。”
“嗯。”
她笑了下,刚要起身就一阵头昏眼花,这几天为了照顾他,她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好几次都是给他买上去之后才想起来忘了买自己的份,还要骗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从来都是照顾得很周到的身体被冷遇之后当然会报复,她完全提不起力气,勉强站起来又倒下去。
但是他也发现了,这样的自己反而让他少了些防备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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