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冷笑,心想:永远是这一招。需要他配合时,就故作姿态装可怜;不需要他配合时,就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躲着装不认识她。
她骗他!
她骗他很多次,但没有一次让他这么生气!
她给他写她名字“文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那是他们刚认识没几天的时候。那时候她害怕他,怕他真逼着她履行还一纸婚约,所以给了他错误的名字。李信不跟她计较这个,他可以理解她对自己的避之唯恐不及。
但是之后呢?
过了这么久!
就是一块冰,被他这么捂着,也该捂热了吧?
他就算没把闻蝉变成喜爱他的样子,他也起码让她把自己当朋友了吧?他们有那么好的时候,他陪她玩,逗她笑。她也找他帮忙,凑过来亲他……他一度以为,闻蝉是多么可人怜爱!
然后呢?这么长的时间!她从来没说过她名字真正叫什么。她一直让他误解,不解释。恐怕她离开会稽后,还要他千万里地去找人,却再也找不到——因为连名字都不对!
李信快被闻蝉气疯了!
气得肩膀颤抖,想要发火。
他在案上重重一拍,怒声,“你——”
他话没说完,因为闻蝉早防着他这一招。她就觉得李信会生气,会发火。李信脾气从来不掩饰,他就不知道看人脸色是什么意思。他一拍桌子,气势冲天,那股强大的震撼人心的破坏性,让几案当场裂了缝,而身边郎君们纷纷往后躲。
然而闻蝉非常敢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她眼睛瞪大,在他开口时,露出惊恐的眼神。几乎是扑过去,两手按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闻蝉口上道,“二表哥!二表哥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咱们之间有误会,二表哥你听我说!”
她说的很急,拖拽着李信就要走。
少年被她骤然一扑,再加上被她那使了吃奶劲的猛力一拽,没有完全好了的伤势撞上后头的案几。头哐一声,也撞了上去。翁主造成的破坏力这么骇然,翁主如此欺负这位新来的表哥,所有人都看呆了。
看得大家恋恋不舍,舍不得走……
而被闻蝉拖在地上的李信脸黑如墨:“……”
他一把推开她捂着他嘴的手,正要吼,闻蝉又持之以恒地扑了过来,再次捂住他的嘴。她跪在她面前,身形狼狈,两手扑压在他嘴上,惊恐无比地吼道,“二表哥!”
她那声吼,比李信要出口的吼声还大!
吼得李信一愣,两耳一阵嗡嗡嗡耳鸣。
周围人也全都捂着耳朵往后躲,鸡飞狗跳,众人惊惧:这吼声……翁主是打算震聋新来的李二郎吗?
闻蝉吼得李信半天没回过神,就看她在他面前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耳边还嗡嗡嗡一片呢,就看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李信用眼睛骂她:操。
第50章101
李信是黑着脸硬被闻蝉拽走的。竹成苑的郎君娘子们散开,却都不太愿意走,依依不舍地为那拉拉扯扯的二人送行。他们十分好奇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意思上前,只能在心中抱憾。
郎君们又纷纷在心中羡慕:他们卯足了劲想和舞阳翁主多说两句话,博得舞阳翁主的好感;新来的李二郎还没说几个字呢,就能和舞阳翁主这么亲近。
实际上,被闻蝉紧张拽走的李信,心里正不停地骂着操。
他们基本可以说是两个人走吧。因为闻蝉明显是有话跟李信说,所以侍女们乖觉,都自觉落后很多,不打扰主子谈心。但是李信仍然对闻蝉这个态度很生气——
她明显想跟他解释。可是看看她什么姿态!
走一条小径,都紧张兮兮,和他离的距离够塞一个大活人。每看到一个人影,就立刻去看,特别的故作姿态、做贼心虚。
她之前还对他说扑就扑!
开玩笑,他李信是这么容易被说推就推倒的人吗?要不是顾忌是她,他案几都能给她掀到她脸上去!
他现在在她面前,可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啊。闻蝉现在胆子肥啊,以前只会小猫似的在他跟前哼哼哼,现在都敢推他,都敢打断他说话了!
李信是强忍着心里的火,在闻蝉可怜兮兮的泪水攻势下,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她一路上表现出的与他不熟的矜贵范儿,又再次气了李信一下。
就是抱着这样的一腔火,李信等着闻蝉的说法。她说得不好,他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等两人终于出了竹成苑,离那汪碧绿的湖水远了些,闻蝉对身后侍女吩咐走远些之类的话,就和李信,往一片偏僻的园林窜去。闻蝉知道这里少人来,她硬是把李信拽上了一道蜿蜒回廊间。一侧是粉墙,阳光从墙头斑驳照下;一侧是栏杆花木,冬日的花圃花簇几点,不成气候。
闻蝉松口气:果然这里没人。
她转个身,就要拉身后抱臂冷睨她的李信的手。但李信手抱着臂,闻蝉扑了个空,没拽到他的手。于是她顺势拽上他衣角,在李信的冷漠瞥视下,深吸口气,恶人先告状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不过是名字而已,你干嘛非要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
李信:“……”
他简直被她的不要脸气笑。
这话她也说得出口!说得出口,刚才怎么不说?!非要没人了,才说?
真的,她要不是她自己,他就能当场撕了她了事!
李信气得多了,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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