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晚霞吃包子的牛青云这么说着,不顾两个的侧目,又从小手上抢了一个包子大快朵颐。
呼——
突地,阵门处的黄幡被风吹动,一轮红日仍似个大桥子饼一样挂在天际,将坠未坠。阵口大开处,现出一个人来。
大红的衣袍,衬得他肌肤如雪,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哀艳,脸上神情淡定,缓缓走来,向着在阵中一时间张大了口忘记咀嚼的师徒三人笑道:道长,我说过我们有缘再见,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您了。不过您倒是好闲情,竟是有如此把握么?
他并不说自己是何人,可是这脸形,虽然与二皇子神似之至,却明明白白是当天左翊元阿吊月下所见之人。
那藏鬼之人!
终于把他给出来了!
牛青云虽然有点害怕,可是看到天上太阳还未下山,是利于人的时候,这个青年再怎么厉害,现在也不过是个人,他只有一个而自己这边有三个,就算是打架也不见得会输阵。于是胆气倍增,站起来向他劝言道:少年人,我看你也是个人物,为何要做此凶险之事?活体藏鬼可不是好玩的,万一力量反噬,你可是直接魂飞魄散,这样值得吗?
宿主之灵,对噬魂鬼来说也是食物,端只看它还能不能把握住自己。
吸灵毕竟对它的负面影响过大,如守不得灵台那一线清明,一念即错,便无可回转。
对我来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是必须得做。
那青年淡淡微笑,负手望天,天际间却瞬时乌云翻涌,遮天蔽日,暗沉沉的黑幕,提早降临人间!
不好!
这妖的本事已如此之强,强得超乎他们的想象,居然已经有偷天换目的能力,现下真正的夜幕未降,星宿未现,七星诛妖阵的威力根本还未得发挥,倒是生生给他造出个最利于自己的逢魔时刻来。
抬眼望时,那黑云一般涌动天际的,却是汹涌而动的各式怨灵。
是他,成为了一域之主后,把全地域的灵魂都掌控在他的统治之下,现下只不过提前发动了他的攻击,牺牲掉一些无足挂齿的魂灵对他来说不算一回事。
你到底是谁?
这一下也心知凶险,牛青云汗透衣背,咬破手指急急画符,掌一拍,面前三道真符跃起,在空中自发燃烧,尽数落入下方的海碗处。
轩辕月晓,被处决和被国师所伤的那个王叔之魂,是我的父亲,轩辕炎玄,你说我这做儿子的,血脉相连,能不助他,不管他么?
那青年站在已经是纯黑墨色的天幕下,一张脸白得越发恐怖,只是笑着,那笑中却有一股凄厉的味道了。
难怪你可以将它藏在体内这么久,而且半点邪气都不外泄。
血脉相承,这人与鬼之间的相楔却比之前那个把情人化做的鬼藏在体内更要高明。
代价也不是没有。不过,为人臣子与为人子,忠孝只能取一舍一吧。
黑发在暗沉沉的气压中无风而动,轩辕月晓微微闭目,脸上的轮廓开始闪烁,模糊,这是他体内的鬼借他的身体开始直接与外界对话的征兆,远处似乎听得到有一片惊呼喧哗之声,想是这倏来的黑暗叫尚未到掌灯之时的宫殿一下子全暗下来了,众人皆不适所至。
如果你要真把他当儿子,就赶快从他身体里出来吧!你的力量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见那符纸烧完,牛青云抢上前去迎面一泼,那碗叫二皇子喝了腹泻不已的符水却真的在这藏鬼人身上起了奇效,只见那青年脸上闪烁着现形的影子怒吼着,一点一点从他被沾湿的地方退却,然后,一股黑气自他天灵中冒出,巨大的、似那青年身后的影子,但是却太过浓重黑暗,黑气涌动着,在空中凝聚成形,是一个团巨大的人形黑影,高大得有三人的高度,粗壮的手单只就有树干粗细,这噬魂鬼一如左静言之前所见,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伤口裂开处,全是寒光闪闪向外看的眼睛。
呼、呼、呼——
牛青云腰间的葫芦也受此感应而震动,不多时,冒出四条白影,藏在葫芦中的群鬼也开始显形,这天时已经没有可伤害鬼族的太阳,但天上星宿未现,七星阵发动不了,单凭他们几个的力量,对比起来甚是单薄。
看呐,道长发动阵势的那边群妖汇聚了!
远远地,也不知是谁,终于发现了这边的怪异之处,掌上了灯的人们开始慌乱地向这边赶来。
你不让你儿子回去么?他现在的身份仍未暴露,还来得及。
拖得一时是一时,牛青云循循善诱。
哼,果然是你这个鬼书生在背后捣的鬼!还有上次的小小的噬魂鬼,唔,你们倒也胆子不小。
低沉粗嘎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的脑子里轰鸣,那全身都是眼睛的噬魂鬼见到依势现形的阿吊、王小二、左静言、左翊元等,倒也不慌不退,只把他们视做手中的蚂蚁。不过上一回他在左静言手下吃过亏,未免多关注他一些。
你是蚩尤,你是数千年前败于轩辕黄帝手下的南方鬼怪之族族长蚩尤的投体寄魂?
左静言却看着他,好像努力地终于回想起了脑中所存的什么资料似的,脱口而出的一句,让在场几只鬼脸上都变了颜色。
光是单纯的噬魂鬼他们就已经对付不了了,这里这只居然还是有来历的,史上最彪悍的鬼怪一族之王?
难怪他可以在宫中寄生,也难怪宫中的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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