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眯起双眼:“就长相来说,我的确有可能记错。可是,不可能连表情都这么酷似。”
李冬阳笑呵呵的看着他。
“当时你的表情就跟刚才一样,既不焦躁也不惊惶,完全漠不关心。而且似乎早就预料到那人会死一样。为什么?”韩非紧追不舍,目光牢牢锁住对方,决意不漏掉他任何一丝表情。
李冬阳诡秘的笑,靠近他,陌生的雨水气息又扑了过来:“韩老板,如果我说,我可以感受人类的内心,你觉得怎样?”
韩非抿抿唇,心中冷笑,原来又是个无聊的人。
李冬阳盯着他看,忽然恼怒,拍桌子站起来:“果然还是不行。迟钝的家伙。”
转身,走人。
订单忘在桌子上。
韩非拿起订单,三两步追上他,捉住他的手:“东西忘带了。”
男人眉头一簇,霎时色相冰冷,韩非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沉重的压迫感又袭过来。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寿衣店的灯全灭了。暗黑的墙壁上渗出鲜红的血y。
岸台上的佛像,眼里流出血泪。
韩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臂脱离肩膀,血r横飞。
我垂死的新娘(四)
韩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臂脱离肩膀,血r横飞。
断掉的手臂落在地上,溅了一地的血花。
他痛的弓起了腰,捂着断口呻吟,冷汗滴了下来。
男人回头,微微浅笑,声音平缓:
“比起我的无所谓,当时所有人的焦点都在死人身上,尸体就掉在你脚下。你却还能看见别人。果然不正常的人其实是韩先生才对吧?”
韩非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墙壁上的血y疯狂的渗出来,像人体皮肤切割,高耸的血y,内脏的味道……
张嫂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李冬阳立刻将脸转向她。
二人视线相撞。
张嫂的眼睛由恐惧到安静,渐渐臣服,随即没了生机,慢慢的转过身,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韩非脸色惨白,惊愕的喊她:“张嫂,快去报警!”
张嫂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呆呆的重复着:“我要扫地……扫地……扫地……”就像机器人的动作,被谁控制了一样。
韩非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看见张嫂用扫帚扫开了自己的断臂,没事人一样将断臂捡起,丢进了垃圾桶。
深呼吸,深呼吸,他努力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再抬头时,李冬阳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门口放雨伞的地方湿漉漉的,证明他方才来过。
韩非晃了晃神,左臂完整无好。他抬抬臂膀,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依然灵活无比。
墙壁上的血y一点一点吸回去,很快就没了踪迹。
韩非紧紧握住门的扶手。
有人用手搭住他肩膀,他转过头去,那是张嫂。他微笑:“没事,你继续忙。”
张嫂哦了一声。
韩非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额角跳出汗,衬衫背脊印湿一大片,他知道刚才那是幻觉。
“先生你的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张嫂担心的问。
韩非默不作声,回到办公室,惊魂未定。
檀香烧尽,地上落着一圈圈灰烬。
他顺手又拿起一把檀香,c进香鼎,点燃。对着袅袅白雾若有所思。
回到公寓,他冲了一把热水澡祛除身体的寒意。又为自己煮了杯热牛奶,蜷缩在沙发上晃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明明那么清楚的有皮肤裂开的触感……还有那些景象……
幻觉?不过也太真实了。
韩非晃晃自己的手臂,没有事,很好。
可是,为什么……
猛地,他像被人敲了一g似地,睁大了双眼。
李冬阳的话劈进他脑海中:“如果我说,我可以感受人类的内心,你怎么看……”
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荡。
“感受……吗?他人的内心?那种事是可能的吗?”他凝眉思考,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捉住李冬阳的手,然后男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再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手臂断开了。更为诡异的是,张嫂当时的反应……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呼救,而事后却又像没事人一样,完全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韩非小口抿着牛奶,牛奶沫沾到嘴边。他的眼睛眨了眨,放下杯子,给安楚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安楚的声音传来,有点惊喜:“阿非,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电话?”
“嗯,有点事要跟你说。”韩非斟酌着该怎样向他解释。想了几秒,觉得怎样说都太荒唐,于是立刻改口:“其实没多大事。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被勒死的少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话。”
“嗯,我想想。少年被送进医院之后,医生曾经问过他一些问题。啊,对了,他说,自己被勒住之前,好像看到一个男人!”
“男人?”
“嗯,他说有个男人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死者认识那个男人吗?”
“完全不认识。我们都搞不懂。精神科的医生曾经猜想,那道人影会不会是死者的另一种人格。因为最近的年轻人只要一不顺心,就怪罪生病或者压力什么的,明明是自己的错。但是少年固执己见,说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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