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揶揄他,忽然觉得这样说有些欠妥,毕竟我们俩的私交并不深厚,说笑远远达不到我同谭玉健在一起时的口无遮拦。当然,我同杨大伟的交情也不可能发展到“口无遮拦”的程度。傲慢地说,我有些瞧不起他。我不喜欢他的“稀泥”性格,面上一套心里一套,遇事乐得从壁上观,却不息事宁人;见谁都一面谄笑,有时候感觉比曹斌还让人厌。虽然如此,这个人却从不谋害人,不会用落井下石,暗里下绊的伎俩。因此,他这个人虽不怎么招我待见,却也不怎么招我恨。我只把他看成同事,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工作关系,几乎没有多少私人友情。
“嘿,你怎么又冲我来了?”杨大伟苦笑,倏尔,像个怨妇般悲叹,“唉,俗话不只是这样说的,还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企划部长,听起来名字挺响,可实际上谁拿他当个事儿?要权没实权,要利没实利!市场做好了没份儿,全是人家的功劳,做坏了就说企划方案有问题,不切合市场,还得跟着挨罚受罪!就凭这,你说我胆儿能大得起来吗?”杨大伟压抑着内心悲忿,蹙起眉头,瞪我一眼反唇相讥,“你倒是胆儿挺大,现在怎么样?”
“嘿,我的落拓到成了你这番理论的佐证,反过来攻击我了!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堪,无所谓地笑着问他。
许是我玩世不恭的表现给了杨大伟不小感触,他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慨叹:“真摸不清你小子是个什么样人?有时看你鬼精鬼精的,有时又觉着你挺没心没肺!”
我冷笑,哼了一声,睨着他说,“我也不清楚我是什么样人,就觉得像你这么个活法我活不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凭你挖苦吧!”杨大伟也无所谓地说罢,刷新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说,“说着说着又跑题了。咱们还是说怎么弄这个专题吧。基本上就是这个么情况,你拟个方案出来,然后找一下曹斌,争取一下他的意见。”
“等一下。跑题也得有个善始善终,你还没有说他怎么气着谭玉健呢!把这部分内容说完了,再拟方案也不迟。”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话题,追问杨大伟。
“回头你去问谭玉健吧。”杨大伟拒绝。
“你这人咋总是这样呢?”我戏谑地说,“这不是吊洒家的胃口吗?”
“我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上午孙大萍来我这儿拿材料,透露了那么一两句。想知道你还是去问谭玉健吧,省得我传达信息错误。凭你们俩的交情,他总不会瞒你。”杨大伟见我真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反而不肯再往下说。
我冷笑一声,不再指望从他嘴里得到内情。他说得没错,凭我与谭玉健的交情,他不会瞒我。不用我故意去问他,他也一定会寻找机会向我倾诉。
第三卷 九十七
(12)明争暗斗
我拿着杨大伟交给我的材料回到自己的办公区,招呼小张、小李(配合小张做采访工作的员工)和另两位女文秘(且这样称呼吧,其实她们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儿是擦桌子扫地。顺便提醒诸位一下,这是我管理的所有兵丁),让他们放下手头工作,先集思广益拟出这个专题方案。
没有创意的方案,就像缺少风格的绘画,没有神韵的书法,谁都能随手涂上两笔,写它个差不多,画它个四不像,更何况俺这几个兵丁都是临摹“高手”!很快,这几个“高手”就将方案搞了出来,拿我给我看。我看一遍,建议他们修改几处,觉得可行,然后交给小张,让他拿去给曹斌看,如果曹斌没有异议就按此执行。小张兴冲冲地去了,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沮丧地回来,向我汇报,说曹斌不同意这个方案,让重做。我问为什么,小张气不愤地说曹斌没有具体说,只说让我去见他。
我听罢,怒火噌的一下就从丹田蹿上了顶门,将满头乌发都烤出了糊味儿。这小子明摆着是在给我摆谱,想趁机羞辱我,着让我去恭敬他。我又气又恼间,倏霍又觉得这小子可耻可笑,心里暗骂:“你个傻,等着我去敬你吧!”
我冷冷一笑,拿过小张手里的材料,往桌边一甩,对他说:“去,和他们几个商量着再慢慢地重拟一份儿。”
“他什么也没有对我说,让我们怎么拟呀?”小张怔怔地看着我问。
“愿意怎么拟就怎么拟,别着急就行。慢工出细活吗,直慢到曹大官人满意为止!明白吗?”我漫不经心另有所指地对他说。
“明白了!”小张笑着连连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在一起工作,我的个人魅力完全改变了小张他们几个对我的看法。现在,他们对我的指令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甚至聊起私话时,他们曾对我报怨说,要是我能做企划部的一把手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们将有机会补补钙,治一治腰酸,好在其它部门的员工面前把腰挺起来。
我当然愿意听这样的奉承话,可也清醒的认识到他们说了不但不算数,而且还可能给我制造麻烦!我赶紧严肃地制止了他们再放这些言论。他们不再说了,改用行动对我拥护。
有了我的话,小张他们几个有恃无恐,一人拿着一张稿纸摆在面前当晃子,叽叽咕咕,像回事儿似地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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