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结过了婚,也成了家,但心却像在海上飘泊,是无系无寄随风飘荡的一叶孤舟。家庭难以用情爱的缆绳维系,我的心也就无牵无挂。有的只是砍难断,理还乱的家庭关系,那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的。丈夫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我们从那个小县城双双来到了海口进了大学。大学毕业,他分到了机关,我分到了出版社。后来我们结了婚,他成了庸庸碌碌的小白领,竟然迷上了麻将;我搞发行,经常出差,由于承包发行部收入是他的好几倍,搞发行的朋友多,他自然看不惯,总之是疑神疑鬼的,有几次闹到了单位,搞得影响很坏。我提出离婚,他却不同意。他酗酒、赌钱、深夜不归,看来事业也难发展。我们有了一个女儿,现在跟她爸过,我每月支付1000元抚养费。他赌输了就来找我要,不给他就又吵又闹的……哎!不说了,说来心烦。”常莎莎也在向大海倾诉,她眼睛不看刘鹏,话却是说给刘鹏听的。
听了常莎莎的倾诉,他感觉他们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不过感到这个感觉很危险,他是不是受到了这个小女人诱惑,她那可怜楚楚的眼神,亭亭玉立的身段,泪光盈盈的眸子,都使他有点心驰神往。她是不是也和段玉芳一样,周围有着众多的追求者,那是一定的。她是那么性感,她是不是也和段玉芳一样要追求自己事业的成功,而不顾及男人需要女人的关爱体贴。她既然什么都不能给男人,那么平庸的男人只好另求精神寄托,比如酒精、香烟、麻将或者去娼妓处获得一夕鱼水之欢,掏空残存的一点良知和自尊,以麻醉自己的神经,在醉生梦死中了此残生,这不能说女人是没有责任的。当今社会,男子不能忍受孤独则难以成功;女子往往是事业太成功了反而会带来孤独,这小女子事业肯定是成功的,她的敬业精神也表现在她对朱伯仁社长的言听计从上,比如引诱他去看l体舞等……“想到这儿刘鹏有点倦怠的感觉,也就提不起谈话的兴趣了。
他对常莎莎说:“夜深了,起风了,莎莎咱们回去休息吧,不要想这些不愉快的事吧,男女之间的事谁也解释不清,一切顺其自然。‘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他吟诵了一句南宋名妓严蕊的词。他那声调是轻柔的,轻柔得有如风过湖面,仅仅是激起一圈圈涟漪,这春波中的涟漪是很引人遐思的。
他们伴着凉爽的海风,踏着松软的白沙滩,向灯光下的凉亭走去。凉亭内的那对男女正在相对小酌,仿佛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往事如烟,唤醒了刘鹏沉睡已久的记忆。这如梦的记忆带有几许凄清,带有几许遗憾,更引来几缕不绝的情思。
“那么你们现在过得好吗?”刘鹏在印刷机的轰鸣中关切地问。
“不好,我与他已离了婚,他敲走了我的30万元。”
“我几乎是倾其所有全给了他,为的是买断这恼人的婚姻,不过女儿也给他带走了,现在我最想念的就是我的女儿,可他不让我见女儿。”说到这儿常莎莎竟低低哭泣了起来,这使刘鹏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也感到一阵心酸,他们开始同病相怜起来。
低低的哭泣有如秋风中飘荡的雨丝敲打着刘鹏的心,他想到被段玉芳带走的女儿。女儿已长大懂事,应该把父母的不快告诉她了,相信她会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那封朱伯仁充满火样激情的信,那一纸充满严肃和法律庄严的离婚判决书,都能让女儿在感情上作出抉择,有没有必要向女儿公布。算了吧,让女儿对母亲保持一种纯洁的幻想吧,段玉芳毕竟是女儿的母亲,像眼前常莎莎一样。破坏女儿心目中母亲的形象是不道德的,而不这样女儿就不会回到我的身边,这是不是有点不光明磊落,有点太自私,毕竟是两个人的女儿。然而,那边豪华的居室和挥金如土般的消费对当今的少女少男的确有巨大的诱惑力。他内心的矛盾,使他遭遇有生以来最剧烈的思想斗争。我怎么办呢,他在犹豫。真讨厌这个小女人还在哭,在这夜深人静的旷野,在机器停歇的片刻,这哭声有如猫儿在叫春,使人心悸,万一暴露目标怎么办。我们毕竟是在工作,并不是在花前月下谈情,孤男寡女的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算是什么事儿呢。而这机器怎么突然就停了呢?四周静得怪怕人的,这哭声太刺耳了。
刘鹏轻轻地说:“莎莎别哭了,你听这夜多么静,工厂的机器怎么不转了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呢?”
常莎莎止住了哭声,她也竖起了耳朵:“是呀,机器怎么突然不转了呢?”他们相搀着踏着满地泥泞向车间的窗户走去。
车间里灯光明亮,但机器戛然而止,一个光头样的秃顶男人,在大声吆喝着:“省里来人暗访了,夜里正在梨庄转悠。机器上所有版子全部拆卸,印好的成品纸,全部转移,要快,靠墙的窗户全都堵死,防止有人偷看。”工人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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