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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虹说:“这下不怀疑了?”
赵德发说:“我还是相信科学的。”
相信科学是现代人的基本品质。赵德发相信科学,科学的结论使他无法怀疑毛毛是自己的儿子。他精神萎糜了。他比任何时候都痛苦。
欧阳一虹看出了他的忧虑,还是尽可能地安慰他。可面对一个可能残废的儿子,任何话语都已显得苍白无力了。她忽然有些同情他了。她不敢想象,对自己的亲生骨r都怀疑的男人,以后如何跟她在一起生活,如何从这样的男人身上获得幸福。她会跟他结婚吗?欧阳一虹难以避免地产生了一些思想波动。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了。她有点犹豫。不过,犹豫归犹豫,小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她得考验一下自己的耐心究竟有多大。她现在要做的,除了照看好毛毛外,她需要回顾一下自己所走过的道路,还需要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这也许是必须的。欧阳一虹突然想到,以前做记者时,她一直希望采访一个命运曲折而又饶有兴味的女人,她想知道这种女人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子。眼下,她却渴望希望有人能采访她,她也顺便找人说说话,吐吐肚子里的苦水。她还想从别人对她的采访中获得启迪。因为她太迷茫了,她对当下的生活不知所措。
这期间,赵德发已经把新房里的家具全购置到位了。精心打造了一个崭新的豪华的家居。床是美国的,化妆台是法国的,沙发是意大利的,衣橱是澳大利亚的,钟表是瑞士的,组成了一个家具联合国。只差人是金发碧眼的了。他邀请了我们一帮玩伴去参观。小胖子首先看了他们的卧室,浮想联翩地说,“这么好的床,会产生多少故事呀。”赵德发谦虚地说,“再多的故事也是一个类型。”周雪梅说,“真是臭男人,没什么好话。”看到他们那么漂亮的房子,使我想起了黑格尔的话:“房子使我们改变了居住环境,但却不能改变住在房子里的人。”赵德发的房子能改变赵德发吗?我不知道,欧阳一虹也不知道。
98、刘真把我娇惯了
赵德发的下一步打算就是结婚和搬家。两件事是捆在一起的。但毛毛还在住院,医生说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难以预测。所以结婚和搬家的事都要往后顺延。两人都瘦了一圈,精神蔫下去了,高兴不起来。仿佛昨天还是万里晴空,今天突然浮现了许多乌云。欧阳一虹来到我们家里,跟刘真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长谈,她们的谈话没有回避我,我一边在电脑前写作,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刘真以一个大姐的身份跟她交流,做了一些开导。核心只有一个,希望赵德发和欧阳一虹能够正确面对眼前的困惑,共度难关。刘真说,任何美满的婚姻都是需要折腾的,才能爱得更深。一帆风顺并不会是好事。这跟我的想法也很相似,赵德发与欧阳一虹之间没有本质的矛盾冲突,只有对待某种事物看法上的差异。两人还是很真诚的爱着。爱就是他们共同生活下去的坚实基础。作为两个相爱的人,欧阳一虹也没有必要要求赵德发事事处处都跟她保持绝对一致。要允许存在一定的差异。有差异才能有个性。只要不是重大原则问题,就应当尊重人家的不同看法和态度,尊重人家的个性。刘真的话还是管用的,欧阳一虹连连点头。
她们谈毕了,欧阳一虹出门前,走到我电脑旁,冲我嫣然一笑,说:“写什么大作呀?”我说:“写篇短文,给报纸的。”欧阳一虹说:“赶快写吧,我等着拜读。我都好长时间没写过字了。”看得出来,她心情舒展了许多。这就是朋友的作用,刘真把她心头的疙瘩化解了。
上海的春天充满生机。那些日子几家报纸向我约稿,引得我文思泉涌。每天都在努力地写文章。异常地忙碌起来了。表面上我过得无忧无虑,心里还是有压力的。它来自于刘真。她公司的业绩扶摇直上,我不能不努力,更不能躺在富婆身上吃闲饭。如果我无所作为,那就不叫吃闲饭了,就叫吃软饭了。它象一根无形的绳子捆住了我的心。而挣脱绳索的唯一办法是自强不息地努力。钱是赚不了多少的,当然我也不为赚钱,就是让自己过得充实一点,在刘真面前舒坦一点。刘真在这方面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本来,她平时除了看经营管理方面的文章和书籍,报纸上的那些散文随笔她是不看的。现在看了,似乎强迫自己在看。纯粹是为了给我面子,给我自信心。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看得出来,她在用心地适应我,也在讨好我。象我每天都说她好看一样,她也说我的文章好看。她究竟看进去没有,我不知道。但后来她确实看进去了。有天她读着我的一篇写女人的文章说:“你真的写得不错,你把女人的内心把握得实在太好了。这就有意思了。”这回她才说真话,说第一次读懂我的文章。越回味越有味道。
因为写作,我的生活节奏再次打乱了。中午要睡懒觉,晚上要熬夜。新闻联播后还要小睡两个小时,然后起来挑灯夜战。我起床后,刘真就该正式睡眠了。她习惯于把十点钟前的电视节目看完,尤其是经济类节目,一个不挪。这个强壮的女人总是会娇惯男人,我睡觉时,她也上床来,轻轻地抚摸我的背,让我在她的安抚中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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