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那么积极的赶写程序,是因为十二月八日是最适合实验启动的时间。
只是命运真的很帮忙,就是文慧铃,他的计划毫无悬念地如期发生。
取代了唐健的角色,于是,虫洞计划不再是非得有唐健不可。
他跳脱了这个循环。
这就是他这一次——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计划。
一阵波纹流转里,文慧铃死死地盯着逐渐扭曲、变形的两个人,唐健迎着她的眼神,脸色平静如水,她惊慌失措的妹妹躲在他怀里,不懂周围的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文慧铃的心突然也平静下来。
“惟惟?”
在波纹扭曲到他们几乎看不清彼此之前,惟惟回头看了她一眼。
文慧铃微微一笑,对她温柔的挥挥手。“要好好的。”
砰动!
波纹完全的扭曲,强烈的震荡形成的反作用力,将所有的时间空间连结在一起,震开;连结在一起,震开;最后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中和,天地间的震荡开始平缓。
惟惟回过神,突然发现——唐健不在她身边。
她猛然跳起来!
波纹渐渐退去,周围的景致开始清晰起来,还是台北街头,但是——
她毫不优雅地张大嘴巴,连叫都叫不出来。
她看见高高耸立在天空的台北一o一,和旁边一栋五十层楼高的副塔。
阳光耀眼,闪得她张不开眼睛。她闭了闭眼。
惟惟……
似乎有人在喊她。
她用力揉了揉眼,平抚适才被阳光直射的刺痛。
“惟惟……”
真的有人在叫她。
惟惟猛然抬起头。
“惟惟!”
唐健,他站在马路的对面,脸色发白,急速地向她冲过来。
有一瞬间惟惟没反应过来,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去盯那栋约莫五十层楼高的奇怪建筑。
忽然,他的声音钻进脑海。
我去买咖啡……你要过来找我……一个酒醉驾驶的人直直撞上你……
“惟惟——”唐健面容铁青,直直朝她冲过来。
一切都是反射动作。
惟惟动了。
不是迎向他,而是向后跑。
她完全来不及思考,眼角只瞄到一根巨大的石柱,于是脚动得比脑子还快,她整个人飞向那个石柱后面。
轰隆一声!
一辆突然失控的车子撞过她刚才站的地方,撞上她藏身的那根大石拄。
窗玻璃粉碎,碎片纷飞,惟惟软倒在地上。
啊——啊——一堆尖叫声四响,路人纷纷走避。
“惟惟!”唐健飞跃过那一团混乱,冲到柱子后找她。
他浑身震抖,扶起软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好痛……”惟惟含泪抬起被一片玻璃碎片划过的手臂。“流血了,好痛……”
“惟惟!惟惟……”
唐健浑身虚脱,把她紧紧按在怀里,陪她一起软倒在地上。
百货公司的大时钟轻轻一震,指标往前进了一格,那个车祸的时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过。
尾声
“很奇怪,真的。”惟惟趴在四十一楼的窗台上,望着那个跟自己所在位置差不多高度的一o一副塔。
“什么很奇怪?”一双坚硬的臂膀从身后环住她,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定。
唐健把果汁递绐她,看她像小猫似的一口一口的舔,整个人心满意。
“一切都很奇怪。”惟惟对他笑了一笑。顿一下,她问:“你想,我原来的世界怎么了?”
唐健摇摇头。
惟惟沉默片刻,又问:“你想,文慧铃就留在那里了吗?”
如果虫洞只是单纯的时间回溯,那么之前的反转融合之后,照理说文慧铃也会一起过来的。因为在这个时空里,文慧铃一直存在。
但他们回来之后,文慧铃却不知所踪,从此再也没人见过她。
或许,真如文慧铃和惟惟最初的想法,虫洞不只是一个时间的突破装置,也是一个空间的突破装置。当他们回到过去、做下了不同的人生决定时,一个新的平行空间就此展开。
当惟惟和唐健回到他的世界之后,文慧铃却留在了那个时空,成为众多世界里的其中一个。
“或许吧!”唐健望着窗外片刻,手指揉乱她的发丝。“惟惟,自然界里还是有许多事情是人类无法理解的。”
“其实,我那个世界也挺不错的,而且在那里文慧铃还混得比唐健好呢!她一定会过得很好的。”惟惟故意活泼地说。
唐健微笑,低头轻吻她的粉唇。
惟惟静下来,倚进他怀里,看着窗外的扰攘尘嚣。
他们现在在他台北的房子里,这是一间位于信义区的高级公寓大楼,住在这栋楼里的人非富即贵。
这间公寓只是他众多的财富之一,是他在这个世界功成名就的象征。
“如果我来到这里,那原来的我怎么了?就这样从那个现实里消失了吗?”她突然又说。
唐健叹了口气,轻吻她的唇角。
“惟惟,不要用那些存在主义的思考为难自己。你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虫洞计划再与我们无关。我们好好的过日子,这样就够了。”
他知道她很不安,三个多星期过去了,这份不安并没有减少,他只能努力陪着她适应新的一切,观察这个新世界,弥补她的不安。
其实,一切的变化不大,起码就她自己的那个部分。她的家人朋友大多还是照旧,只是文慧铃不见了。前阵子他陪她回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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