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撑起一个耐心的笑容:“您请说。”
眼角余光碰到了安铭臣的身影,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位,黎念在心里默默叹息,原来这世上衣冠qín_shòu是这样的多,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小姐原籍哪里人?”
黎念偷眼看到安铭臣已经向这边走过来,笑得愈发甜美:“就是这里,t市。”
“真的?我也是呢。”那个人微微倾身,离得愈发近,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那么,我可以请你跳支……”
“恐怕不行。”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黎念还没从三数到一,就有一个熟悉而独特的慢条斯理的声音插^进来。安铭臣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穿着一身银灰色礼服,表情清俊平淡,身材颀长,眼尾微微挑起,是那种邪气而冷冽的眼神。
那个人中途被打断,显然有些恼怒:“这位先生,请问你贵姓?难道不晓得打断我同这位小姐的讲话是很失礼的么?”
安铭臣清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便移开了视线,一句话都没说。
黎念是知道他这个表情的潜在意思的。他是不屑和他争执,再往下挖,则有两层意思。一种是,这个人根本不够格和他对峙。另一种是,她黎念根本不够格让他出手和别人对峙。正如他以前说的那样,她在他心里还没有重要到让他思念的地步。
安铭臣没给她时间再往下细想,很利索地冲她伸出手,袖口洁白如雪,一双手意外的坚定有力,然后就很利索地直直拖着她往舞池里走。
黎念不想留到原地同那个陌生的二世祖继续纠缠,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安铭臣闹翻,只好默许了这个动作。相对于他的肆意妄为和随意懒散,她总是会有很多的估计。她得估计自己敏感的艺人身份,她要顾及他人的面子,她要顾及这样的公共场合,她还要顾及该死的淑女的礼仪,她就算恨死了安铭臣她也得打落了牙齿然后在肚子里咬牙切齿。
而更可恨的是,安铭臣分明是比她还要东西她的掣肘,才会在各个让她发作不得的场合用各种让她恼不得恨不得的手段威逼利诱她默认他的诡计。
安铭臣在舞池中倒是十分规矩,轻扶她的腰际,表情是没有表情,不发言一直沉默,似乎只是在跳舞。
黎念努力忽视透过面料传过来的他的掌心的暖意,冷不丁他却突然开了口:“那天的事,对不起。我喝多了。”
黎念一声不吭,过了片刻又冷冰冰发声:“你可以补偿。”
“嗯?”他扬眉,“除了离婚之外,任何补偿我都很乐意。”
她明明知道她只想要离婚。黎念搭在他肩膀上的五根手指弯起来,向下扣,然后拇指和食指捏紧,使力往里压。
她是真的下了狠劲,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深至肉里。安铭臣蹙起眉,却没有反抗,也没用伎俩让她停下来。黎念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他在用苦肉计无声道歉,顿时就没了兴致,很不甘地收了手。
他抿了抿唇,垂下眉眼,低声说:“我以为一个月了,你应该已经消了气。但看来还没有。”
黎念埋下头,轻轻地嗤了一声。
但还是被他听到了,熟悉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念念,韩道没有你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周围的人都不那么简单。”
“你和他走得十分近。你没发现韩道让你陪他来宴会的次数比你最近见到我的次数还要多?”
“安董,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阴险。”
“我只是觉得他对你有好感。”他眯了眯眼看着不远处正在向这边张望的韩道,慢吞吞地说,“而且,我刚刚和他聊了几句。他承认他在追你。并且还说,他不能追得太紧。你如果发现他对你有那层意思,跑得会比兔子还快。”
黎念立刻就冷了脸:“安铭臣,说你阴险你真的是阴险。现在我从你嘴里知道他对我有那层意思了,他没希望了,这下你满意了?”
“如果我真的是想离间你们俩,我刚刚不会说最后一句话给你留把柄。”
“那好。那请问尊贵的安少爷,您到底是想怎样?”
她的目光头一次直视他,是那种怒气上涌后的克制不住。安铭臣也在低头看她,目光愈发深不可测,头一次在公共场合脸上没了笑意,只是在沉默地看她。
良久后他轻声说:“念念,不要仰仗我喜欢你,就对我说这些伤人的话。”
黎念张张口,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她低下头,避开他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恰在这时舞曲停下来,她垂着眼收回搭在他肩膀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舞池中央。
安铭臣看着她离开,目光淡下来,掏出手机给特助打电话。
“后天我去趟h市,一周内不会回来,有事的话都排开。我明天去公司,把不能推的事都处理干净。”安铭臣看着黎念走回韩道身旁,眼睛眯起来,话说得越发轻柔,“这段时间就当我度假去了,没事不要打扰我。”
他挂了电话,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含笑的声音:“我还以为黎念今天晚上是跟你一块儿过来呢,没想到是跟韩道那家伙。他们俩怎么在一块儿?”
安铭臣回头瞅了他一眼,收了电话就要离开:“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走了。”
“别呀。你还真忙得这一小会儿都脱不开身?”林子昭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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