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一会坐在位置上,一会站在教室门口,一会坐在讲台上,一会靠着窗口探出头。
夕阳已落下,天空逐渐暗下。夕瑶按下开关,日光灯照亮了教室。
整栋教学楼就剩下夕瑶一人,等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她坐在位置上,手里转着笔,好久没有转笔,动作都生疏了,笔杆子一次次从夕瑶手上不配合地飞出,落到地上,她一次次捡起。
夕瑶看着黑板上的钟,都过去这么久了,汎尘却一直没来。
夕瑶拿出信纸,才九个字,他说教室等他,为什么迟迟不来?难道他说的教室不是七班,而是一班?
夕瑶关了教室的灯和门,往另一栋教学楼走去,殊不知有一双深窟窿的眼睛躲在走廊的黑暗中,远远地盯着她。
夕瑶看到走廊上的亮光,是一班教室里投射而出的光线,她加快了脚步,笑道,“果然是我理解错了,怪我这颗榆木脑袋……”
夕瑶的手搭在门把上,一时忘记了动作,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你真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这是汎尘的声音,语气里毫不掩饰冷蔑之意。
“我……我不是……”女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天都黑了,你还留在这里?”
“因为,因为你还没走。”
“我走不走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喜欢你!”女生双颊绯红,鼓足了勇气才喊出了声。
“真搞笑,我还不认识你,但是,我不介意认识你。”
“嗯?”夕瑶和教室里的女生一样震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叫……”女生激动得更加说不清话,一时间吃掉了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都无所谓,因为身体没有名字,”汎尘伸手抽掉女生衣领上的丝带,提醒道,“你还可以选择离开。”
女生意识过来,她咬紧殷红的嘴唇,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是第一次。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负责任。”
多么残忍的话,他却坦率地说出了口,但女生还是觉得,或许他们发生了关系,他多少会在意到她,说道,“嗯……没关系……我愿意……我不会打扰你的,不会给你带去困扰……”
“可我还要去找人,完事后,你可以自己离开吗?”
“嗯?”女生觉得莫名委屈,她仰着头看着银发少年,长的如此完美的人,为何是这样一颗冰冷的心。
说不介意是假的,但她却无法自拔,被眼前的人深深地吸引,她渴望跟他进一步发展,经过内心剧烈的挣扎,低声说道,“我,可以自己离开……”
这样的乖巧和温顺,真令人感到痛心疾首。
他没有强迫对方,或许他已经很友善了,提醒对方很多次,给她很多次可以离开的机会,他没有欺骗她,他很直接,很坦率,不虚伪,也没有哄骗她,可为什么让人觉得他很坏?
夕瑶收回手,她内心的挣扎和震惊不比教室里的女生少,她该感到庆幸吗?
至少汎尘口中会负责任的对象是她夕瑶,他找的人是她夕瑶,他愿意记住的名字也是她的名字。
那么,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
或许在汎尘的世界里,一个男人并不满足于一个女人,就像他的父亲魂王,可以拥有多个妻子。
而夕瑶的父亲,虽然只爱着夕瑶的母亲,但他依然会因为生理需求而去碰别的女人的身体。
那么汎尘也一样吗?或许他也一样深爱着夕瑶,但是一样不会拒绝身体上的触碰。他们的不以为然对夕瑶来说,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爱一个人的确是需要用心去爱,可是身体也是一个人的一部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怎么可以说分离就分离呢?
夕瑶听到课本砸落的声音,她不愿意相信,当她挪向窗口的时候,她无比后悔自己的眼睛可以看见东西。
汎尘坐在课桌上,一只脚踩在一堆杂乱的课本上,的女生坐在他另一条腿上,他一手撑在身侧的课桌上,一手托着女生的头。他不喜欢女生身上的气味,但也不排斥。
夕瑶的手指抠在窗沿上,一块巨大的岩石砸在她的心头,闷得慌,痛得剧烈。
她该不该冲进去质问他在做什么,可她明明已看见了,多此一举地明知故问,只会让她更加尴尬。
她该不该质问他为何要背叛她,可他一定不会觉得自己背叛了她,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心里爱着她就是履行了承诺。
她该不该大声呵斥他,说她不喜欢他做这样的事,就算他像她的父亲一样答应了,难道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夕瑶最终还是选择默默地离开,这样的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她只是才发现,才撞见而已。
夕瑶离开教学楼,游荡在校园里,她紧紧握着那封信,一路低着头。
爱一个人不是强迫对方按照自己的要求去修改他,爱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就像他包容她一样,去包容他。
从他的角度出发,他好像没有背叛她;从她的角度出发,但他又的确背叛了她。
夕瑶觉得很矛盾,心脏一阵阵抽搐,疼得难受,她终究没有忍住,哭出了声。
“喂!新同学!”叼着棒棒糖的隽剀杰撞见一脸惨兮兮的夕瑶,他甩手一抛,将篮球丢进身后男生的怀里,走向夕瑶,问道,“是本大爷我身上的汗水不小心淋到你的脸上了吗?”
夕瑶擦了擦眼泪,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会和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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