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靖阳紧盯着他,眼睛一霎不霎。他站起来,朝张天逼近,同时杀气腾腾地甩去剃刀上的血迹。它在蓝靖阳的手中闪闪发亮。他扬起了手臂,这次手中的剃刀将会穿过潮湿的空气,在下落的弧线中划过张天的喉咙。此刻张天显露出他懦弱的本质,他象一头刚出生的绵羊听到了一声炸雷似的,没有反抗,没有叫喊,甚至连发抖都忘记了。剧烈的疼痛和突然降临的死亡威胁彻底把他击懵了。这一瞬间他呆坐在那里,再次失去呼吸。仿佛剃刀还没有划下来而他的喉咙就已经断了。蓝靖阳身体前倾,手臂向后微微一摆,剃刀即将砍落。
封肃猛地跳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蓝靖阳的手,并抱住了他的腰。
“不行,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不杀他。”
蓝靖阳再次试图冲上去,封肃死命抱住他并锁住了他的手臂。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凝固了。这一瞬间,他们的身体就象两个正在角力的武士,雕塑般地一动不动。在张天眼里,这瞬间他就象看到一个的复仇之神,高举着利剑即将收割他的头颅。他的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到最大,嘶哑地地叫了一声,象是一只正渐渐收紧的、无形的手篐住了他的咽喉,。
过了会儿,蓝靖阳终于软了下来。他放下了扬起的手臂,然后轻轻吐掉含在嘴里的东西,它了无生气地落在地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它已经彻底死去,它已经失去……战斗力。张天站了起来,他有个模模糊糊的愿望,将它保留住,如果时间来得及,也许还有可能……。但是蓝靖阳一脚跺了下去,“噗哧”一响,感觉象是跺中了一只老鼠。他狠狠地用脚尖碾了它一下,当他把脚拿开后,它已经成了一滩黑红相间的烂肉。张天又是“啊”地一声大叫,浑身颤抖,仿佛那玩意儿仍然长在他的身上。剧烈的疼痛再次象猛兽般袭来。他扑到这滩烂肉面前,抽抽噎噎地痛哭起来。
封肃猛地把他推到一边,愤怒地冲着他大叫:“你他妈干什么,难道你非这么做不可?”蓝靖阳没有回答。他笑着退后两步。他用两个手指横捏着剃刀,举了起来,象划一根直线一般把它从封肃的眼前划了过去,那动作象是魔术师在展示他的一件道具。如果他现在突然行动的话,他很可能划瞎封肃的眼睛。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让剃刀优雅地飘了过去。在这个潮湿昏暗的房间里,这把染血的剃刀显露出一种狰狞凄艳的美。他盯着封肃,仿佛是在说你要是不崇拜这个东西那简直是疯了。
它难道不是很美妙吗?它难道不是件艺术品吗?我说过我做得到,现在你相信了吗?你应该向我致敬,而不是用那么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是真正的艺术家,我可以让一件丑陋的事情最终变得妙不可言,我是那种只用屁股就能带给你们阳光的人。
接着他一松手,剃刀“当”地一声落在地上。封肃立刻把它捡起来,擦干净放进口袋。张天全身都是冷汗,他蜷曲着跪在这滩烂肉面前痛哭着,那样子既象是膜拜,又象是忏悔。另外三个人静静地看着他。
“完成了。”唐青轻轻地说道。
“很漂亮。”封肃点点头,同时也在喘着粗气。
“我准许你们照一张相。”蓝靖阳揶揄地说。
张天疼得满地乱爬,嗓子里“咯吱咯吱”地响,就象他正在吞咽一把玻璃碴。蓝靖阳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沾血的手很稳,动作优美流畅。他两腿交叉,靠着桌沿,像一个干完重活的男人那样一边休息一边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透过烟雾他看着痛苦万分的张天,心里平静而快活。不见得非要杀人的,现在不需要了,现在挺好,比割开他的喉咙还好。一具尸体是不会爬得如此多姿多彩。有的时候爬虫们会采取卑鄙的方法获得胜利,但是今天,蓝靖阳笑着把烟灰抖落在张天的头上,英雄战胜了懦夫。
当你再次看见街上的喷火女郎或是一个白皙的小男孩;
当你看到自己以前残留在刮胡刀上的胡渣;
当你尿急时不得不等待解大号的蹲位;
当你面对表格中的“性别”一栏;
希望那时候你……心情好。
唐青看着满地的鲜血,站出来对蓝靖阳说::“我来处理后面的事情,他这个样子不是个事。”
蓝靖阳顺从地点点头,“你抽烟吗?”
唐青看了眼他手上那支浸透了鲜血的香烟,摇摇头,“你该去漱漱口。”
蓝靖阳笑了笑,他把烟踩灭,然后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回到了心灵中的那个家里。他从天文台上退下来,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唐青。沈俊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他正坐在自己房子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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