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往熟络的两人,这会儿像是真的不认识一般。
甚至比不认识的还要可以回避。
年轻的心总是敏感而容易受伤,所以他们都把自己伪装的好好的。
却不知道,故作冷漠的伪装其实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即便是这样不自然,也还是要装下去。
苏以荷做不来笑嘻嘻地和他装作没事的人一样打招呼,而容恒,本来就不是热络的人。
那就装吧。
两种安静,别扭地搁浅。
爱,不是破茧而出,就是伤害着死亡。
。。。。
以荷正低着头用筷子扒着碗中的米饭,旁边突然颤动一下,看着容恒左边,也就是她右边,被对面一个卷着发的少年长手伸来放了一瓶开了盖的啤酒,白沫正汩汩地往外冒着。
其他几个人看了那个热情的少年一眼,潭缪晨踢了一脚旁边的少年,斜眼低声道,“来之前没跟他说么?”
旁边斯文的少年尴尬道,“忘了这档子事了,没说。”
潭缪晨看了眼容恒,不动声色地吃着饭,想来也不会去跟那孩子计较。容恒肯定也不会喝的。没吭声,就继续与他的鱼头斗争。
苏以荷瞪着那瓶冒着白沫的啤酒,筷子顿住了。
挣扎又重复上演。苏以荷心里一直根深蒂固地印着苏以封生日那回少年像是呼吸衰竭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
容恒看了一眼,那瓶酒好好地放在容恒面前,少年沉手放下筷子。
苏以荷看着容恒没吭声的模样,肯定不好推脱,以为他是要喝了。
容恒的手中的筷子刚放在腕上,以荷便咬了咬唇,迅速地拿起啤酒,怕比容恒慢了,直直地将啤酒往嘴里灌了,尖巧的下巴扬起,纤细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喉咙一动一动的吞咽着酒水,看得对面的几人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这个少女,喝酒的姿势,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那样毫不犹疑地干脆,细细的脖颈上滚动的细小喉咙的凸起上下滚动,勾人心魂。
容恒看了苏以荷不由分说的夺起酒就喝,愣了一下,看着她固执的模样,有些生气。
正在啃着鱼块的潭缪晨看着文静的苏以荷这样女中豪杰的模样,差点被鱼刺扎着。
秦素眼神看着苏以荷,神色不似方才那样洒脱。本来不替着他挡酒,想憋一憋容恒的脾气。
秦素有些自嘲地咀嚼嘴里的食物,原来,早就有人不计得失不悲不怨地包容他了,怪不得他不要你了。
傻傻的苏以荷一口气没歇着喝完了一瓶酒,生怕容恒跟她抢似的。
对面的那个少年,见以荷把那瓶他给容少开的酒喝了,掂起来一旁未开封的啤酒,啪嗒地一声瓶盖落地,以秦翊和众人来不急阻止的速度又笑呵呵地递了过去。
苏以荷见了,红彤彤的小嘴抿了抿,又以众人来不急反应的速度,自然地接过,喝了起来。
一时间,除了以荷吞咽啤酒的声音,饭桌上诡异地寂静。
潭缪晨看了看那个少年,心想,他妈的;哪来的活宝。
他旁边斯文的少年心想,这下死定了。
对面的殷勤少年更急了,这女的也太他妈的自作多情了吧!明明是给容家少爷的酒!
哗啦啦地打开了两瓶,这下潭缪晨终于眼明手快,夺过两只酒瓶,啤酒溅了一地。
“我说兄弟,我这在军队里头回来好不容易大吃一顿,你让我好好吃顿饭成么,咱别折腾了。。。容少不喝酒!!!”说着把剩下的两大半瓶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了,心想一会儿喝醉了,容恒该不会找他算账了吧,那个热情的小伙子可是他兄弟的兄弟。
苏以荷撑得不行,见潭缪晨起来说话了,努力把翻涌上来的苦涩的啤酒味道按下,坐下来,用筷子夹了一些菜压了压,安静地吃着,她不敢看容恒,低着头知道肯定是又被他嫌弃了。明明不说话跟陌生人一样,凭什么去喝他的酒。
她跟他现在的情分,真的不比山中的那日。真的挡酒的关系的没有了。
众人看着苏以荷安静地吃饭,心里送了一口气。这女孩没有大家预料的那般,发酒疯或是发晕。
容恒感觉到女孩的默不作声和小心翼翼自甘承认的卑微,心口发疼。
那个男生被潭缪晨说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却是还没有坐下,对面的容恒就起身了,掂起桌上的一瓶子高度数撬开了盖子的白酒,众人都停住了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容恒回到座位上,倒了满满的一杯,拿起来不由分说地就喝了。
少年眉头微微地皱着,脸色丝毫没有因为酒气而变得缓和,反而是一种掺着了些许苦痛的表情,喝了好几杯,直到女孩的手抓住了他忙着又倒酒的左手衣袖。
少年看了看杯子中的酒,倒满,扭过头,微眯着的眼睛里像是一种烦厌和不耐,语气清冷“你还要喝么?!要喝自己倒去。”
秦翊皱了皱眉,觉得容恒是有些过分了,女孩明明是好心地挡着酒的,怎么他自己非要拆台,说话还这样刻薄。
秦素指甲陷进了手掌里。
容恒,从来是除了长辈推辞不掉才喝酒。
从来不会这样自甘堕落一样地苦饮。
容恒扭过头不看苏以荷,将一杯酒又喝了下去,胃里火辣辣地翻涌着酒液,嗓子像是要融化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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