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的四十寿辰,他的心底,很早就跟著南婉去了。十二年来,他束缚己身,不食荤腥,不近女色,尽心尽力的抚养小女儿,甚至爱屋及乌,也给小儿子提供了足够的教养。
没有人要求帝王能有多少真爱,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只有他知道,他和南婉曾经像普通人一样,爱的真切。
南婉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而自己强自把她掳回g,却辜负了她,自己便是那个刽子手,十多年的追思和自我苛责,希望可以抵消一些吧。
萧倾绝本来是应该避讳这些露面的,可是这是走之前最後一次为父王祝寿,一走最少也是一年,她实在无法狠心就这麽走了。
堂下都是清丘国的重臣,本来应该是严肃拘谨,但是不少大臣都带了家眷,尤其是子女,也是看在皇帝唯一没有婚配的一双皇子女身上,想要拉拢皇亲,因此宴席倒有几分轻松起来,一半为了祝寿,一半为了攀亲。
民间偶有人传闻和顺公主仙人之姿,很多少年俊杰都盯著那神秘的窈窕身影,萧倾绝想起师太的话,要遮起面来,又不能御前失仪,实在不太好办,於是她就拦面挂了一幅珠帘,既遮了样貌,又有装饰之意,别人也不好说什麽了。
段羽白一面四面逢源,谈笑风生,一面不时悄悄注意那淡粉色的身影,两年不见,她出落得越发诱人,才十二岁,却已经有了丁点小妇人的那种味道,似乎像一个神秘而矛盾的妖女,青涩与魅惑并存。他很想对上她的双眼表达一些他的意思,在京城还没有几个少女能抗拒他的魅力,公主养在深g,又怎麽能抵御fēng_liú才子?不过他一直也没寻到能交流的机会。
德仁帝开怀大笑,道:“哈哈,状元郎果真是承袭了恩师的风范啊,举止仪态皆上等,都夺了朕的风头了,朕这寿宴恐怕要更名状元宴了!”
德仁帝一幅开怀的样子,但是这话说的模糊,倘若回答不好,可是不好办的。
段羽白桃花眼眼波流转,神采fēng_liú,也开了个玩笑,“论学论政,臣不过黄毛小儿,陛下却是那锋利宝刀,何况,哪有父亲会嫉妒自己儿子的呢?”说完,低眉敛目,恭顺行了个大礼。
这话也回答的十分暧昧,要说普天之下,都是皇帝的子民,可是似段羽白这般大胆直白的表露,却仿佛还有深意,一时四座安静,德仁帝也满含深意的看著段羽白,看他是自圆其说,还是另有下文。
“父皇──”却是一个婉转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场面。
萧倾绝婷婷嫋嫋来到中央,“父皇就不要为难太傅大人的宝贝孙子了!”说完扶起段羽白,示意他回座,段羽白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微不可闻地传音“宴席後後花园见”便起身回去。
萧倾绝甜甜一笑:“父皇,儿臣懒惰,疏於才艺,愿为父皇献上自创的『游云舞』,愿父皇敞开x怀,心舒体胖,福寿延年!”
德仁帝眼睛有些湿润,女儿的话他懂,正是因为明白,理解,才觉得欣慰。萧倾绝早熟,因为母亲的事从小对他恭敬,却不亲近,他不是不难过,现在,萧倾绝肯这麽说,那便是说,她心里肯放下芥蒂,接纳他这个父皇了,让他也不要再想不开。
萧倾绝从上官玄凌学习剑法,基本除了玄玉神功之外的招式都多多少少学会了,只是她g骨灵活,却坚韧不足,稍稍动作猛烈就容易骨折瘀青,因此并不是练武那块料,用上官玄凌的话来说是:惨不忍睹,好好的剑法,使出来都像花拳绣腿。其实,若不是发生那件事被上官玄凌逐出师门,以自己的武功,萧倾绝也一向觉得上官玄凌早晚会忍不住把她逐出门墙。
上官玄凌走了之後萧倾绝便没有再练过功,倒是郁结於心之余,把学过的剑法都配合自己的身姿,心境,改为舞蹈,这样练起来更适合自己,也能强身健体。
“臣愿为公主伴奏。”
只见一位玉冠锦衣少年从座中站起,相貌出色,却难掩紧张期待,甚至把头略略低下。
德仁帝大手一挥,令人奉上古琴,“准了。”
谁没有过少年心x?这天真直率的流露让人心生好感,似乎唤起了少年得志又懵懂的时光,一时轻声言笑,气氛也达到最融洽。
少年的心意紧张,琴音却娴熟。
琴音悠悠的响起,拨人心弦。
场中的粉色身影也随之动作,先是缓慢的定格,随著琴音流畅而舒展,直到琴音渐臻佳境,舞姿也倾泻而出。
似有招而无招,萧倾绝武功之上毫无天分,却把这最纯朴的意念融汇到舞蹈之中,其舞姿自然随意,如流云出岫,飞瀑自成。你很难捕捉她的舞姿,但是你却看到她的舞蹈。
在座只觉得心境开阔,惬意放松,竟想效仿那陶公东篱下,林逋隐山中。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远,自由自在,一时间不由得痴了,不自觉想要放下最深的执念,哪怕红尘一醉。
琴音却停了,那粉色的游云已经神色落落,把盏走上王座,“父皇,儿臣不肖,今日乃知父王养育艰辛,唯有敬酒一杯,希望父皇能虽曾经沧海,却x怀如海。”
德仁帝拿起酒杯,飞快的一饮而尽,一旁的魏大公却看见,一滴泪珠飞快的落入酒杯,被掩饰掉了。从皇後死去,德仁帝再没有流过泪,此刻他发自内心的欣慰。
只有座下的萧长悔知道,姐姐今日为什麽会这麽反常,也许是因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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