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让人十分担心的事情。难道十多年前所发生的那个教师诱j学生、学生转往郊区中学、教师参军赴前线阵亡的故事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吗?没有,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故事家们会将这同一主人公的两个故事串联起来考虑,然后再将它们烩成一锅菜端出来让大家品尝评价的。而那位李亦刚既然已经与柳莺离了婚,便不再是这些桃色事件的责任者了,他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更是要向亲戚朋友同学同事甚至大大小小的领导们表明自己的无辜,澄清事情的根源,他人格的高尚必定建立在柳莺人格低下的基础上,假如在学校他要以正人君子的身份存在,那么败走的柳莺必定沦为千人爬万人压不知羞耻的娼妇。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于是,柳莺便选择了不作调动停薪留职这条路。这样的话,她既为自己今后的生存留下了一条回归的路,又可以使不好的影响只在一个小范围内泛滥,而不很快地向上级单位和其他中学漫溢。再说,她所在的学校,停薪留职已经有了一个男老师的先例,这种情况学校领导原则上是同意甚至是乐意的,它可以省去一名教师的工资用于其他开支。根据先例,这类情况可以不上报有关部门,由学校机动掌握,况且学校还有一名音乐教师,她走了又影响不了整体的教学计划。柳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学校内部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前往中国南方那个新兴城市探海的。
这期间还有一个c曲——柳莺在去南方那个新兴城市之前,又去拜访了静静地躺在广西某县烈士陵园里的齐远方的父母。可惜得很,那对郎才女貌外表很般配的艺术家夫妇的婚姻生活质量并不高,他们的家庭已经随着他们所栖身的那个艺术团体的解体而解体,父亲三年前就到海南省去了。海南省的社会经济像酒店里的冷热拼盘,开放与保守并存,先进与落后交叉,发展的节奏与步伐雷鸣电闪,常让有识之士喜忧参半。然而,那里的精神生活相对提前了,在内地无所作为的各类艺术人才特别是音乐人才,到了那里便有了用武之地。当时h市新建了一座特别高档的歌舞娱乐殿堂,号称南国极乐艺术中心,需要功力深厚技能超群的小提琴手,父亲在那里站稳了脚扎下了根,并娶了小安了家。母亲人老色衰,不但不能适应新时期的舞蹈潮流不会编排新颖l露的形体艺术,而且又不具备加入艺术家“走x”队伍的基本条件,她对自己追求了半辈子的民族舞蹈艺术已经产生了很不健康的新的理解,对自己迷茫无序的已逝人生也看不到一丝亮光,对今后的生存发展更不抱任何希望,完全是一副坐等待毙的弃妇姿态。母亲见了柳莺却超乎寻常地激动起来,两个年龄悬殊的女人手拉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当知道柳莺将要到南方去发展并且还要去看望她那魂牵梦萦的儿子时,就突然泪如雨下了。她反复地向柳莺絮叨着齐远方尸骨安葬的县份、陵园名称以及铁路走向和中途转车事宜,又根据自己心中的记忆画了一张那个陵园烈士墓葬的排列草图,并在其中一个墓葬上画了个圆圈,圆圈内的那个墓葬里埋着的自然是她的儿子齐远方。
柳莺在南方的那个新兴城市里无法站稳脚,主要原因并不在于她琴艺的高低,而在于她观念的相对落后。茶吧老板为什么在她拉琴质量并不高的情况下聘用了她,而且后来还给了她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住,这是昭然若揭人人明白的事情——她来自于内地的一座文化品位极高的大城市,有着大学本科的牌子,年龄虽然大了点,但却典雅庄重气质好,皮肤白皙五官诱人,脖胸腰臀腿脚合乎传统审美标准。这种女人以知识做垫底以蕴涵折服人,也是那座正在建设中的城市所需要的。而那些光凭脸子和身段吃青春饭的应招女郎太多太滥,她们没有内在流于肤浅,只能摆给人家一具鲜活的r体,供人家暂时摸摸玩玩,不能让人家细细品味,人家玩着玩着就腻歪了,yù_wàng的触角就开始向品位较高的女知识分子探伸了。不能入乡随俗总想要保持女性尊严的柳女士,在数次拒绝茶吧老板和那几位捧场的同样是老板甚至是大老板的茶客的暗示明示之后,他们觉得无可救药,当然就要炒她的鱿鱼了。理由是明摆着的:琴艺太一般,举止太矜持,顾客不实账。就这样,不屈不挠的柳女士南国探海不爽无法适应,就像盲目觅食的蝶蛾那样试探性地外出飞了一圈,又回落到了她先前的栖息地。从飞去到飞回来,最多半年时间,属于败绩而归。碍于面子,她自认为无法到是非未平的学校接着上班,于是就凑集微量资金租房开了个小小的卡拉ok厅,进行着摸着石头过河式的淡薄经营。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与柳女士相识的。
《l野》
有一年,我到那座大都市负责出版一部长篇小说。我们的出版方式当时称之为“合作出版”,即,某一个体书商看中了某作家或者作者的长篇小说书稿,便出资将它买断,也可以不买断,然后协同作家或者作者本人一起到某一出版社申请办理有关出版手续——最主要的是要给出版社缴纳一定的管理费。缴完款后,出版社便派一名文学编辑负责本书的审稿、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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