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武人,文臣武将,都可以投敌卖国换取荣华富贵。唯独我们这些阉人不行,我们连做男人的根本都没了,再没了忠心,就没人会接纳我们,天地间也不会有我们容身之处了。我们宦官没有私家,皇宫就是我们的家,皇上就是我们的主人。我们练出一支强军来才能保护皇上保护京城,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卢卓义说道。
“义父说得极是。乱世之中有兵就是草头王,我们是皇上的家奴,我们练兵就是替皇上练兵。为了大明以后不至于遍地草头王,为了大明江山的安泰永固,我们必须练出一支能鼎定乾坤的强军出来。”田安说道。
面对田安时机拿捏得很好且拍得恰到好处的马屁,卢卓义颇为受用,他点点头,伸出一个手指在身前的空气中点了点,说道:“然而事情嘛,要一步步去做。我们现在在南直隶在江南,就先为皇上把南直隶的事办好了。其实,为父练兵倒还并不是主要为防马千里。马家毕竟世代为朝廷效力,且马寒山就在南京城内,马家九族都在南京城内外,马家祖坟也在南京城外。大明还没到穷途末路,马千里未必就有不臣之心。就算有,也未必就敢干什么。”
“南直隶水上巨寇中剩下的万帆帮,义父想用自己练出的兵去剿灭?”田安问道。
“对,再让马千里带着他的家丁去荡寇,如果南直隶水上三巨寇全灭在他手上,那就真的功高震主、尾大不掉了。这个万帆帮就当做我练出的新兵的磨刀石吧。不过万帆帮只是开胃菜。”卢卓义说到这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叹息一声后就不再言语。
卢卓义不说话,田安也不好说什么,书房里就开始变得安静起来,静得田安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田安都以为卢卓义睡着了。虽然书房里有火盆,地下还铺有地龙取暖,但田安还是怕卢卓义睡在这会着凉,正准备起身去把书房里一张椅子上搭着的狐毛披风给卢卓义当被子盖上,卢卓义却突然睁开眼睛说话了。
“大明到了今天的地步,就是朝廷穷,缺钱。天灾连年,国库却捉襟见肘。没钱赈济灾民,那么活不下去又不甘心等死的灾民必定变成流寇、盗匪,最终汇聚成扰乱天下的匪军。陕西、河南、山西等地,如今就是这样。因为朝廷没钱,所以将士们穿着单薄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辽东的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饿着肚子拿着破破烂烂的兵器去和东虏大军拼杀,怎么能赢呢?”卢卓义说到这眼眶湿润了,他抹了下眼睛,用略微发颤的声音说道:“朝廷穷,国库空,可大明穷吗?看看南直隶,看看江南,富贵繁华至极,人间天堂呀。”
“嘭!”卢卓义一拍桌子,把正聚精会神听着的田安吓了一跳,卢卓义接着说道:“南直隶一年给朝廷上交的财税才多少?一百万两出头。不说南京城内了,扬州、苏州、杭州城里的豪门大户、显贵巨贾,一年赚的就有这么多,富可敌国呀,可是却找尽各种理由就是不肯给朝廷交更多的税。整个南直隶的财富,不多,只要有一成能归国库所有,则天下灾民皆可获救济,东虏朝夕可灭。然而,这些自私自利的士绅、权贵、大户望族们,只顾着自己呀。我恨不得剁了他们祖宗十八代!他们也不想想,大明亡了,他们就能好?宋徽宗时汴梁城破,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哪一个有好下场的。都说他们是国之基石,我看他们是国之大贼!”
卢卓义说到这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田安赶紧走过去轻拍卢卓义的后背,等卢卓义不咳嗽了后,安慰道:“义父,您别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何况,他们在南直隶盘根错节,势力滔天,你也得小心呀。”
“哎,我当然知道这些。以前想让马千里和他们去斗,我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既然马千里有尾大不掉的苗头,那我就自己来,亲自招人练出一支强军来。”卢卓义说道。
“安儿,你听过‘一剑破开九连环’的故事吗?”卢卓义问道。
“可是西域以西之国的故事?”田安问道。
“嗯。”卢卓义点点头。
“孩儿在京城时听那些会说我大明官话的番人说过。说在西域以西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很多小国。一个小国的国王有一天把他的儿子都叫到一起去,给那些王子们出了个难题——拿出一个环环相扣的九连环,看他们谁能最快把九连环解开。一个王子,叫什么亚历山大,抽出宝剑一剑就把九连环破开了,那便是最快的方法。”田安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故事。其实我们中华有一句话,和这个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叫‘快刀斩乱麻’。”卢卓义示意田安回位子上坐下,然后说道:“南直隶这些士绅、权贵、大户望族们,自然是盘根错节,想和他们斗智斗巧,这一辈子估计也就蹉跎在这了,而且还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整个大明的聪明人有一半都在这,而且还多是他们那一阵营的。所以文斗不成那就武斗。我打算先练出一千精兵,都用东厂番役的名头,然后让他们去查私盐。尽管有管理盐务的衙门和官吏,但我东厂查私盐抓盐枭,也没什么不妥。”
“盐,是大明的大事。我不伸手进盐场,只抓私盐贩子,只稽查私盐。那些私盐背后的势力从律法从道理从大义上都拿我没办法,就只有暗中私下里用他们的私人武力和我东厂的番役较量。但我这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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