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如此糊涂!”
成贵妃愠怒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大殿,殿内此刻早已没有多余的人,只随月,随珠二人在殿内陪侍着,却是噤若寒蝉,两手紧紧的交叠在前,头压的极低,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成贵妃看着座下沉默不语的少年,只觉得更是怒火中烧,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却是打乱了她手下的一盘好棋,让她根本连丝毫补救的机会都不曾有。
想到此,成贵妃便觉得憋气不已,眼看在功成之时,却是毁于一旦,这种愤怒不是旁人能够轻易体会的。
成贵妃紧紧的捏着手下的官窑茶盏,恨不得将指甲抠进釉中。当她满是怒气的眸子瞥到下面跪着的身影时,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杀意。
“作为殿下的贴身侍从,却胆敢擅离职守,本宫看你也是被个小丫头迷的不知道该朝哪走了。”
听到成贵妃含沙射影的责备自己,垂头不语的萧衍眸中微微浮过一丝寒冷,嘴角更下沉了几分。
而息德自打跪进来便禁不住地颤抖,他知道,他只试那一双鞋的时间,铸成了多大的错。
那几乎能要他的命!
“本宫看,你也无需伺候在殿下身边了。”
息德闻声猛地一震,脸都变白了几分,而萧衍眉头一皱,还未等他说话,便听得成贵妃冷笑道:“自个儿去司礼监看赏吧。”
跪在下面的息德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腿一软,连跪都跪不起来了,成贵妃却是漠然的朝随月使了个眼色,随月当即会意地欲下去唤人来将息德拖出去。
谁知她刚要转过屏风,却听得身后响起了少年冷淡而听不出丝毫语气的声音。
“母妃。”
随月微微一顿,到底是停下了步子,小心翼翼朝后看了一眼,只见原本坐在那默然不语的九殿下却是站了起来,抬头对上座怒气未止的成贵妃。
看到成贵妃眼中几乎抑制不住地怒火,萧衍压下心中的烦闷,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愠怒,转而看了眼一旁瘫软不成样子的息德道:“息德此次的确有错,儿臣回去会亲自处置,必不让母妃为此劳心,但息德到底随了儿臣这么多年,若是陡然换人伺候,儿臣只怕会不习惯”
“一个奴才而已,本宫只听得奴才习惯做主子的,还未听闻做主子的去伺候一个奴才的,阿衍,便是再仁慈,也要有一个限度。”
成贵妃将少年后面的话生生堵在那,而萧衍此刻却是紧紧攥住拳,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即将从胸腔喷薄而出的怒气。
“本宫自会替你重新选一个更得力的奴才,你无须担心。”
话一说完,成贵妃也不等下面的少年回应,便转而冷冷看向顿在那的随月,随月被惊得一颤,连忙欲走,谁知少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与方才不同的是,少年不再似从前那般温和顺从,此刻语中难掩对抗与冷漠。
“息德是儿臣毓庆宫的奴才,自是由儿臣处置,便不需母妃代劳了。”
“萧衍!”
感受到少年从未有过的忤逆,成贵妃几乎未反应过来,但随之看着少年漠然的表情,笃定的眸子,更觉得怒气在胸口处横冲直撞,她不由地紧紧攥住前襟,控制着胸前强烈的起伏,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萧衍听之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很清楚,经过这么多年佯装的顺从,他费了极大的力,才保证整个毓庆宫没有成贵妃的眼线。
一旦此次息德被撵出毓庆宫,成贵妃便会光明正大的安插自己的人伺候在他身边,让他无时无刻都处于她的眼皮下,让他只能做一个顺从的好儿子。
所以,即便息德犯了再大的错,他也决不能轻易撵走,给成贵妃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
那样,只会让他更为人掣肘。
“息德从小伺候儿臣,若突然被迁出毓庆宫,只会惹人生疑,若是有朝一日父皇问起,难道儿臣要如实相告,让父皇知道息德被罚的真正原因吗。”
少年的语气平淡而漠然,可对上成贵妃的眸子,却满是笃定。
成贵妃闻言当即胸口一滞,只觉得一股气生生堵在那,让她难以自控。
谁知座下的少年见成贵妃无话可说,却是恭谨地作揖道:“母妃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告退了,回到毓庆宫,儿臣会处置息德,给您一个交代。”
话一说完,少年淡然撩袍,转身便欲走。
“你这是在忤逆我吗?”
成贵妃满含怒气的声音在后面陡然响起,少年脚下微微一顿,唇角淡淡抿着冷然的弧度,随即微微侧首,用一个平淡却又能让成贵妃清楚听到的声音道:“自始至终,母妃不也有意撮合儿臣与珺表妹,儿臣今日所为,不正是听从母妃的结果,可见,母妃也不永远都是对的。”
话音一落,少年淡然走出去,没有丝毫地犹豫与沉吟。
“哗啦”
成贵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抬手将桌案上的一切尽拂与地,殿内的随月与随珠被惊得身子一颤,险些叫出声来,但即便将脸都憋白了,也终究没敢叫出来。
听到耳边不绝于耳的瓷器杯盏炸裂的声音,成贵妃眸中变得阴沉不已,随即极为冷冽道:“把王有珺给本宫召来。”
随月闻声,当即抬脚朝外去,再不敢有丝毫地耽误。
当王有珺走进来时,看着满地的狼藉,原本惶恐的她更是吓得没了脸色,虽极力止住颤抖,却是无济于事。
“阿珺,给姨母请安”
看到眼前娇娇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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