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弄的案子在南京各大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
无数人都在关心谢阿妹,这个面对丈夫多年折磨,愤然举起菜刀的女子已经成为新女权的代表。
但苏三却决定收拾一下回上海了。
毓嵬敲门进来时,苏三正在整理东西,见他进来,急忙将零碎都往藤箱里一装,合上了箱子。
毓嵬问:“你这就回去?谢阿妹那边的新闻现在炒得很热,全国人都在关注,你可是最早开始报道的,不该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苏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为毓嵬倒茶。
“新闻一旦炒起来,大家都趋之若鹜,看着挺烦的,再说我的本意是帮助谢阿妹,说出案子的真相,既然目的达到,留在这也没有什么用。”
毓嵬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这花茶不错。”
苏三这才想起这还是罗隐拿来的香碧螺,眼神有点黯然。
毓嵬坐下,将茶杯放在一边问:“你是不是担心,罗隐他会有什么问题?”
苏三装作不懂:“他?能有什么问题啊。”
毓嵬站起身,抓住苏三的胳膊道:“别装了,他昨晚没有回来。”
苏三看向一边:“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你就不会着急回去了。是心灰意冷了吧?”
毓嵬嘲弄的口吻惹恼了苏三,她推开毓嵬问:”那你觉得我该怎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大骂罗隐?我又算是他什么人呢?”
苏三这最后一句说的格外的凄楚,毓嵬闻言愣了一下,心里酸熘熘的,刚要说话,门被人推开,肖琴风风火火地冲击来道:“啊,你们不知道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知道什么?
看到两个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肖琴也不卖关子了:“那个小梅,死了。”
“什么?小梅死了?”
苏三不相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就是今早才发现的,南京警察局的法医是我大学的学长,刚才在路上遇到,问我来南京来怎么不去找他,我就说这几天在电影明星暮云平家里了,结果我那学长听到就连说好巧,早上就接到暮云平报案说他家里死人了,刚在医院做完尸检回来。我一打听,正是小梅。”
肖琴一口气讲完,毓嵬摇头道:“不会吧,这事情结束了才两天,再说心怀叵测的日本人被抓住了,人偶和骨架也都埋葬了,人都超度了,怎么还能出事。”
“咦,你为什么不想是自然死亡,而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肖琴睁大眼睛盯着毓嵬问。
“前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还很年轻,好端端的忽然死了,这谁都会觉得有点问题吧?你学长怎么说?她怎么死的?”
“肾上腺释放的儿茶酚胺达到了最大量,心肌纤维撕裂,心肌细胞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心肌中夹杂着许多红玫瑰色的血斑,说明心脏出血。简而言之,就是吓死的。”
吓死的!
苏三心里一哆嗦,忽然就想到了那个消失不见的人偶。
显然,毓嵬也想到了那个人偶,头皮有些发麻,问肖琴:“那你怎么看,好好的人会被吓死。”
肖琴耸耸肩:“我是法医了,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她为什么会被吓死,天晓得,对了,我进来时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俩刚才,好像离的很近啊。”
“苏三想要回上海,我劝她酱油弄的案子还没开始审判,不着急的。”
“哦,这样啊。”
肖琴的目光在苏三和毓嵬脸上逡巡着,忽然自己忍不住噗嗤一笑:“看看我,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近朱者赤嘛。”
毓嵬爽朗地笑道。
肖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在问:那么你呢?你和她走的那么近,是什么样的呢?
暮云平脸色很不好,眼底青黑一片,看到毓嵬和苏三站在门口,神情有些惶恐。
“平子,你怎么样?”
“还好。”暮云平将客人引导客厅坐下,苏三问:“暮先生,你用什么牌子的头油啊?”
“我不用头油,不太喜欢这些东西,演戏时没有办法,要是做发型就用美国的发蜡。”
“哦,暮先生果然是新派的,我都要老土的落伍了,可不是嘛,现在有发蜡,头油这种东西很少有人用了。”
毓嵬不知道苏三怎么忽然问到头油上了,不是来看朋友的吗?
苏三很肯定,桂花头油的气味是来自暮云平胸口的位置。
苏三盯着那个位置设想了一下,如果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靠在他怀里,头发正好是蹭在那里的。
暮云平见苏三盯着自己看,有点莫明心慌,急忙低头看看,查看全身打扮哪里有不妥。
“苏小姐,您……”
“哦,暮先生的气色很不好。”苏三没等他问首先开口。
“是,想来两位已经知道了,小梅姐,死了。”
暮云平说到这,神情黯然,低下头去。
姐弟前日才相认、尽弃前嫌,但是快乐还不到两天。
“节哀,平子,我也觉得这事情奇怪,听说小梅是被吓死的?”
毓嵬关心地问道。
暮云平点点头:“这个家里就我们俩,我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被吓死。”
苏三则仔细打量着客厅。
和前几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苏三转过身,在沙发靠背上捏起一根黑色的长发。
这头发很粗,很硬,发质极好,黝黑发亮,苏三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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