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溜溜的眼也盯着车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官爷,我们是正当的商户人家,现在正赶着回去交差呢。”外面有人这样交代着。
官兵有几分耀武扬威:“没办法,上头下的令,最近查得紧,我们只瞅一眼,你也别为难我们办事。”
竟然是遇到了官兵?马车里的孩子顿时眼睛一亮,有人已经开始嚷嚷了起来。车帘子一掀,外面的火光顿时映了进来,各人的脸上都灼上了红光,有几分的灼目,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那个官差,仿佛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个是……?”衙差的声音怪异地调了调长音。
“这个是我们几个乡下亲戚们的孩子,没见过世面,让带出去历练历练。”来了个人,嬉皮笑脸地应承着,从怀里偷偷掏了包东西塞到对方的手上,“老爷您也知道的,上头催的紧,我们也只能从自己亲戚那讨点伙计了……”
衙差收了东西,嘴角一咧,顿时笑了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完帘子一放,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马车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瑟瑟索索地开始有人开始低低地哭。
那是一种从天际顿时落入地狱的感觉,呜咽的声音顿时绕在车厢里,有些绝望的凄凉。
桩素的心里也感到失落,空空的,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但她没有哭。抬头时看到沉简依旧沉寂平静的神色,不由地缩了缩,窝在角落也不说话了。
外面的嘈杂声一点点地又散了去,安静地又只剩下风的气息。陆陆续续有人来回地走动似乎是在收拾官兵搜刮之后的残骸,只剩下踩到地上枯枝时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
一时间格外的安静。
马车又陆续向前行了一阵,忽然车帘一掀,来了几个汉子把车上的人连拖带拽地给一个个扯了出来。桩素被一拖下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抬头时只看到了“陋居”两个字,这才留意到自己已经进了一个院子。
才刚站好不多久,从内堂里走出了一个块头高大的汉子。他手里拿着一条粗朔的长鞭,隐隐有种凶神恶煞的神态,睨着一干孩子,嘴角里吐出了几个字:“方才衙门来人的时候,是谁叫的那声?”
这一句话出,周围顿时没了声。
古怪的安静,有些叫人毛骨悚然。
大汉一皮鞭拍在了地上,顿时响起一声裂帛的声响,地上赫然多了一条深深的印痕:“没人认,就每个人都受上一顿鞭子。”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些孩子们一哆嗦,但依旧没人敢出面认上。一双双眼睛盯着那比他们手腕还粗的鞭子,很是惶恐。
大汉一示意,有几个门丁揪了几个孩子往外拽,一把丢在了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大汉嘴角微微一扬,哂笑:“看来是要每人挨上这么一顿才长记性?”他的手那么轻轻巧巧地一扬,“啪”地一声临空拍了个响鞭,衬着他脸上那道深邃延长的刀疤,很是狰狞。
“不……不是我!”被拖出来的孩子已经窝成一团吓地泣不成声了。
这样一鞭子下去,恐怕是要没半条命的吧。桩素不由地把唇咬地紧紧的,十指深深地镶进了掌心。她下意识地向前走上了一步,但下一步却因为被人拉住而动不得,回头时她看到沉简皱着眉看她。
“你疯了?”他声音极轻,刚好叫她听到。
桩素觉得掌心被十指已经镶地生疼,也是眉心微微一蹙,偷偷挣出了沉简的手。她才没有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没有疯。那么粗的鞭子,要让每个人来挨上一顿,倒不如——让一个人受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颤,往前走地格外艰难。
忽然背后被人拉了一把,桩素踉跄地向后一倒,还没站稳却已经看到有人站了出去。“是我叫的。”听到那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桩素感觉到周围明显地一静,她的眼瞳也不由霍然张大。
沉简站出去,神色倒是漠然地似乎和他无关紧要。大汉拿着粗大的鞭子站到他面前,眼睛威胁地稍稍一眯。门丁把孩子们放了,那几人得了自由,立马一溜烟钻回了人群,显得心有余悸。
沉简没必要承认,根本不是他喊的。桩素觉得心里闷的发慌,正要出面,结果无意间注意到一抹视线。沉简方才似乎瞥了她一眼,冷冷的,漠然的,冰地让她的话有顿时咽了回去。总觉得这个少年的冷是从他的心里透出的,所以眉梢轻轻地一抬,也足以叫人的心不由地震了震。
刚才那一瞥,沉简仿佛再也没有向她这边投来任何注意了。
一阵风过,忽然间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沉简的背影看过去有些萧瑟。
“是你喊的?”大汉眯起眼,嘴角一咧,声音依旧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才幽幽地荡过,鞭子仿佛着了魔,霍然一甩已经“啪”地一声抽了过去。
“啊——”孩子们都不由地喊了起来,一些胆子小的已经吓地开始哆嗦,隐约又有了哭声。
“再哭,再哭的全给老子拖出来!”大汉骂骂咧咧地一声吼,顿时周围又静下了。他转身看向沉简,他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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