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笑得放肆,要知道如今南衡国的清明政治都出自泠陌瑾的治理,她若因此而死,南衡国便可谓不攻自破了。
喻轻歌听不进狄云帆挑衅的话,满眼只有怀中的女子,那柄剑刺进了泠陌瑾的腹部,溢出的鲜血不但红了泠陌瑾的衣衫,更红了喻轻歌的眼,那双媚眼红得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泠陌瑾的腹部传来疼痛剧烈得让她说不出话,她只觉得忽然有些困,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见到喻轻歌眼中蓄了泪水,她却仍然绽开一抹微笑,抬起手摩挲着喻轻歌的眉眼。
还好,你没事,还好,我没有再次失去你。
“瑾儿别怕,我带你回宫,别怕……”喻轻歌抱起泠陌瑾,此刻心里的恐惧战胜了她的理智,嘴里不断的说着让泠陌瑾别怕,方才对战时的冷静荡然无存。
她的身子在颤抖着,她在害怕,若是方才那一剑偏了一些,刺入的不是怀中人的腹部,而是心脏……
泠陌瑾此刻的笑容让她心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双手使劲的捏着,捏得生了裂痕还不满足,反而更加用力的要捏碎它,她不想看泠陌瑾这么笑,这笑容让喻轻歌觉得下一刻泠陌瑾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公主殿下,此人如何处置?是否关入牢中……”问话的是方才最先反应过来取了死士性命的那名侍卫,此刻见太后受伤,这西越二皇子该如何发落,自然要询问公主殿下了,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杀。”
喻轻歌从喉中挤出一个字,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彻骨。
怀中的女子伤成这样,她如何能再放过狄云帆?
狄云帆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终于成为这遍地尸体的其中之一。
喻轻歌将泠陌瑾抱上马背,一手紧紧搂抱着她,一手握紧缰绳,夹紧马腹策马往宫城而去。
一路上喻轻歌都不曾放松手臂的力道,怀里的泠陌瑾也安静的靠在她怀里,疼痛开始蔓延,她的眼睛开始缓缓闭上。
“瑾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你为何要出来……”喻轻歌再也忍不下泪水,一滴一滴的自她的面庞滑落到泠陌瑾的额头。
平日里泠陌瑾皱一下眉头她都心疼得想去抚平,今日怎的竟让她受了如此重的伤?
泠陌瑾听着她颤抖的话语,感受着她控制不住的泪水滴在自己额上,这一刻自己的心里无比的害怕,自己终于体会到了喻轻歌自尽时的绝望。
泠陌瑾不怕死,只怕自己死了,谁来陪伴喻轻歌度过这余生?谁来给她兑现那许下的“不负”?
这几日才刚刚告诉她,她们要一世相伴,自己还要与喻轻歌一起回喻王府见她的母亲,还要告诉喻轻歌,自己要成为她的妻子,要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给她……
只是她再也不愿看到喻轻歌受伤了,在略微撩起帘子看到那剑向喻轻歌刺去时,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反应过来,她不要喻轻歌受伤,她不要再失去喻轻歌了。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泠陌瑾闭着眼轻轻的说着。
经历了一次几乎要失去喻轻歌的痛,这一次如何还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只要能护她周全,自己挡了这一剑又如何呢?
在那一刻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只想喻轻歌平安无事。
宫城近在咫尺,喻轻歌没有减缓速度,驾着马径直往玉华宫而去。
“宣太医,快!”
太后受伤,宫中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太医来时墨承潇也赶到了,“喻姐姐,母后怎么了?”
“是我疏忽了,我怎么会没想起这些……”喻轻歌握紧拳头,眉头紧皱,眼里是仍未退去的嗜血杀意和痛彻心扉。
她怎么能让泠陌瑾受到如此伤害?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那刀剑偏了一些,刺入的不是泠陌瑾的腹部,而是……
喻轻歌强忍着眼中的泪,这些泪可以在泠陌瑾面前毫不掩饰,可是却不能在他人面前肆意横流。
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太医出来,即便因为过重的担忧而绷紧神经,她已经有些晕眩,却始终不肯挪动半步。
墨承潇不曾问过为何她二人如此关心对方,为帝已有数月,即便才将近十岁的年纪,但他的心性却不再那般稚嫩,像极了少时的泠陌瑾。
他希望母后能够真正的开心起来,而这样的情绪,似乎只有喻姐姐能给。
门终于敞开,喻轻歌立刻迎了上去,“她伤势如何?”
“回皇上,公主殿下,太后娘娘的伤口较深,但并没有伤及内脏,只需休养一些时日便可痊愈,只是这些日子切记不要沾水……”
太医说完后才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皇上和公主殿下早就在他低头回话的时候听得差不多就进去了。
喻轻歌自然知道泠陌瑾并没有伤及内脏,自己随父亲征战多次,如何不知这些?让太医来只是怕自己太过紧张她,拔剑的时候不果断,反而更是伤了她,在听到太医确认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要进去见她,哪里还听得进后面这么多话?
“瑾儿……”喻轻歌握过她的手,却没有得到回应。
泠陌瑾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由紧跟其后回宫的映月服侍着穿了松垮的衣衫,然而由于方才拔剑时剧烈的疼痛让她昏睡过去,至今未醒,此刻她面色有些苍白,眼角还有残留的泪渍。
墨承潇看着自己的母后面容憔悴,心中的难过一下子就掩盖不住了,心性再成熟,也只是覆盖了那稚嫩的心思,并不是完全替代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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