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派到本市常驻办事处工作,就住在竹苑。
很快,竹苑就进入了视线。翠竹,无边的翠竹;平房与低楼,掩映在竹林间的白墙灰瓦;小区前大片的绿地,绿地上像高脚酒杯又像高傲的舞女的棕榈树,还有一丛丛艳丽伸展的勒杜鹃,全在冬阳里暖暖地晒着太阳。
我在一间平房前停了下来,拉响了这两室一厅的门铃。
“哈哈,这么准时,真是个好小家伙!”马蹄声赶来开门,漆黑的眼珠溢满了笑意,小嘴和脸颊笑得异常豪放。
“迷林到了?”我问。
“还没呢。快进来吧!被风吹冷了吧?看你耳朵都冻红了。下次记得围上围巾,带上帽子。”
“遵命!总管!”我笑着走进了屋。
“皇上听话就好,这是臣下的荣幸。”马蹄声哈哈大笑着关上了门。
“竹君呢?”我没见到她女友。
“小家伙刚做完瑜伽不久,正在房里换衣服呢。”
“嗯,那,你们还没吃早餐?我来太早了吧?”
“没没,正好,正好。我们吃过了,就这个小家伙没吃完。”马蹄声温情地目视着身边的那只帝王般高贵高大的狗。等我一坐下,她马上朝它喊:“嗨,可可,过来给客人请安!”
可可便马上摇着一身纯白的长毛以绅士般迷人的步伐走到我面前,朝我露出天使般的微笑,微卷的毛茸茸的大尾巴轻快地甩了三甩,用那双如黑宝石般纯洁的眼睛多情地望着我,启齿浑厚地吠:“汪,汪,汪!”
“哈哈哈,真乖!真是个好孩子!”马蹄声哈哈笑着摸了摸狗的脑袋,随手把桌上的一个苹果赏给它。可可像个温顺自得的孩子,一边轻轻晃着卷尾巴,一边对着马蹄声手上的苹果“咔嚓”咬下一大口,那专注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它的主人。
“哈哈,每次来你这里,我就心生不安。”我说。
“为什么?”马蹄声大吃一惊。
“你的狗太美了,太有魅力了。”
“嗯……你害怕它伤了你不成?可可是非常驯良的,你尽管放心好了。”马蹄声赶紧说。
“唉,我是说,万一哪一天我爱上你的狗了怎么办?这个媒你做不做?”
“哈哈哈!原来如此!好啊好啊……哈哈哈,就怕它太单纯,不解你那万种风情啊!”马蹄声笑得见牙不见眼。
“谁不解谁的万种风情呢?”卧室的门打开了,竹君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这个北方女子,一直令我惊叹不已,她实在太“不北方”了:她的娇小玲珑的身材分明是南方女子特有的,她的温婉精致的脸分明具有水乡女子的柔润,她的顾盼生辉的双眸更是流转着古典诗词里江南女子的神韵,还有,她总是裁剪得体的衣裙,无不透着江南的水质荷香,她仿佛就是那句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女子呢?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诗句用在她身上却一点不假,尤其是当我们谈论文学的时候,她那慷慨激昂、妙语连珠的气势,是真正的中原之气。最令人惊讶的是,每逢佳节她那一举手一抬头的豪饮,仿佛是大将出征前的壮行、凯旋后的酣畅,实在气吞山河……
“没事没事,我们正在谈论可可呢。”马蹄声赶忙说。
“怎么不泡茶待客呢?”竹君嗔怪地看了她的爱侣一眼。
“这不正忙着犒赏这小家伙嘛,把客人给耽待了。”马蹄声呵呵一笑,就把苹果放在地上,打算泡茶。
“你就忙着喂狗得啦,我来泡!”竹君马上制止,又说:“也不想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喂完狗还没洗手就泡茶,你以为是泡给你自己喝呀!”
“哈哈,得,得,得,娘子说的极是,那只好劳烦你那纤纤素手啦!”马蹄声开心地缩回手,捡起地上的半个苹果,把可可带到门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吃吧,小家伙,今早到外面遛了一个来小时,饿了吧?哈哈。”
我早已习惯了她们这种打情骂俏似的拌嘴,不仅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情趣不少。
正谈笑间,迷林到了。照样是马蹄声跑去开门,待迷林坐下后,可可去行请安礼。
等竹君把茶沏好给四个杯子都斟上,可可那个苹果也吃完了。
“乖乖,一边坐着,啊?好好听,待会儿还要你写会议记录呢。”马蹄声拍了拍可可的头,开玩笑道,说完就走过来坐下一起喝茶。
“这是什么茶?好甘甜!”迷林啜了一口,问。
“云南毛冬青,可以清热、消炎、排毒呢。”竹君轻启朱唇,微笑着说,“我最喜欢这类茶的味道,苦中带甘,甘里透凉,不淡泊又不粘腻,特清爽。一杯茶下去,好像五脏六腑都给清洗干净了。”
“浊气全无,只留下清气和仙气。”马蹄声嘻嘻笑着接口,“就像窗外竹子,窗内娘子。”
“你作死啊,净胡说。”竹君笑着瞪了她一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是你舍得我死,我慷慨赴死。”马蹄声耍完嘴皮马上端起杯子,一咕噜把茶喝光了:“嗯啊,确实不错,甘甜清凉,我这俗人一下子清爽了许多了,哈哈哈!”
“噢,采薇,你不能喝这茶。”马蹄声突然醒悟似的说,“这茶苦寒,你身体虚弱,恐怕不合适,我去给你泡红茶去。”说着就要去洗另一把茶壶。
“没关系,我也得清清浊气。”我笑道。
“你已经够清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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