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大殿之外,望向殿内,便见着数十个僧人盘腿端坐在蒲团之上。隐隐瞧见那坐在最前的一袭白衣。
“阿弥陀佛。”
白衣僧人起了身,缓缓朝殿外走来。一袭轻袍若雪洁白,花念凡微微蹙了眉,眼前这清俊和尚便是这里的主持?不知为何,她隐隐觉着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人,是在什么时候呢?
花念凡心中一番思虑,她长大后从未见过此人,若曾蒙面,应是在她小时了罢。只她小时的事她已记得不甚分明,只是有些许残象。
那亦是一道白色身影,虽然嗓音不似这崇然清朗,却会温声哄着她,陪着她。可惜,她已记不清那人的面容。
崇然见着眼前这少女,方才听守山门的小僧来报说是怀柳山庄的少主人,如今一见,果然非虚,和她娘亲倒是有七分相似。
花落雪。说来崇然只见过那女子一次,那已是十年前了,她和师叔祖送祖师爷的遗体回承一寺。
那女子一袭青衣,望着师叔祖的眉眼更是温柔十分。他虽是在寺里清修,不通男女之事,可也看得出,那女子对师叔祖的情意。
“花念凡见过崇然大师。”
少女的嗓音如百鸟空灵,亦打断了崇然的回忆。
“施主有礼。不知施主找贫僧有何事?”崇然温笑着合十回礼。
“崇然大师佛法造诣高深,念凡慕名而来,还望大师能够同念凡往怀柳山庄走一趟为家母讲经。”
花落雪?
“贫僧修为尚浅,能得施主看重,惭愧。不知施主可否细说一番。”崇然面目温善,衬着正午的阳光,落在花念凡眼中更是俊朗。
像。这和尚和她记忆中的那人实在是像得很。
“家母近日思绪繁重,日渐消瘦。念凡想娘亲必是心有郁结,还望大师能够前去开解家母。”
崇然听得少女娓娓道来。近日消瘦,心有郁结。
心下惋惜,已是有了分明。
“阿弥陀佛。”原来十年已逝,佳人却依旧尚未放下。
“施主,崇然这几日还有几场经需讲,怕是不能随施主前去了。这寺中皆是男子,施主亦不便久留,还是早些下山去罢。”崇然微微颔首,便是拒绝了少女的请求。
“大师!家母现下...”花念凡急了眼,若是请不去这崇然,娘亲会如何她着实不敢想象。
“施主不必多言。贫僧说不去便是不去了。”崇然打断了花念凡的话,笑着摇摇头。
不是说和尚都是慈悲为怀,怎地这个和尚也如此冷漠。
奇怪,她为何说也呢?
花念凡心下生了疑惑,只是现下情形也容不得她细想,娘亲消瘦的面庞在眼前一闪而过,便立时脱口而出,“和尚不应普渡世人的吗?”
崇然却是缓缓笑了起来,“施主亦说普渡世人,那么施主的娘亲与过几日要来听崇然讲经的信徒有何不同。崇然岂可顾此失彼,阿弥陀佛,贫僧还需得回去继续讲经,不便陪施主了。”
说罢也不再看少女神情,崇然转了身便是要走回殿中。
花念凡因这和尚的不通情理,气的脸微微发红。
“哼!说什么慈悲为怀,普渡世人,我看这承一寺只是浪得虚名!”
少女指着那白衣僧人的背影重重骂道,话毕亦是扭身离去。
崇然听着那离去的脚步,无奈地笑笑。
罢了。本不该多言的啊。
“施主,贫僧只有一句,你可告知令堂。”崇然抬声对着那少女的娇俏背影道,“故人心远,前尘旧事,何必介怀,早该放下。”
却只听得那少女轻嗤了一声。
脚步声渐渐隐没在寺内的钟声之中。
崇然转身走回佛像前,跪在蒲团上,宽大的袖袍内一封书信缓缓滑落。
那信上字迹清秀。
“故人已逝。”
短短四字而已,崇然看着那娟秀字体,心头却生了忧伤,眉间微微皱起。
他成为承一寺的主持已十年。旁人都说他佛缘深厚,佛法高深,可在他心中,有一人比他更应做这寺里的主持。
他少时那人传他佛法,常常为他讲经解惑。他原本以为那人一去很快便会回来,可却没想到,那人回来时已是结局。
师叔祖身中奇毒,是师祖以毕生功力护住师叔祖心脉,可惜终究是一命换一命。
“崇然,往后这承一寺便交托于你了。”面前的人青丝已长。
他看着着实陌生。
“师叔祖,你比崇然更适合做主持啊!”那人行将离去时,他终是忍不住心头疑问。
“崇然你有赤子之心,不出几年,定能成就。”那人微微一笑。
“可师祖说,师叔祖你亦是天生慧根啊...”
那人只摇了摇头,“我已离了山门。”。
他自小在师叔祖跟前学佛,知晓师叔祖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止了追问。他看了看师叔祖,又转头看向那远处松下正静然独立的女子。
“师叔祖,崇然斗胆,师叔祖此番离寺,可是因为花庄主?”
“不是。”师叔祖面色平静,他却想不明白了。
“主持,斋菜已好了。”
身旁的僧弥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走罢。”他起身离去,蒲团旁的信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主持,这可是您的物什?”
一旁的僧弥将信笺拾了起来。
“崇然,你可知阿难尊者的故事。”
十年前,师叔祖离去前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原来,师叔祖便是阿难,而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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