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录音放完,容闫将手中的录音笔放在了桌上,有些不安地看向对面人。
洛舒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周身的气息却冰冷到吓人。
平日里,洛舒总是面上带笑,加上一张因为还没完全长开而显得秀美的俊脸,显得斯文又亲切,毫无攻击性的模样,丝毫不会让人产生威胁感。
不像他身边的季泽,总是锋锐中透着霸气,令人忌惮。
可谁料想,只是收起了脸上的笑颜,这家伙看上去就跟暴露本性似的,让容闫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简直不要太吓人了!
就好像,是剥去了一层假面一样。
“你可真是……演技派啊……”容闫低声喃喃道。
亏他之前还觉得这孩子温和好说话,是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就算有一天翻脸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这可真是看走了眼!
洛承山门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养成这么恐怖的模样?!
季泽是,眼前这个不到二十的洛舒也是,他真是……好想讨教讨教!
等将来义姐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们的孩子一定也得这么养!
洛舒可没空去理会容闫正在瞎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他在听到那句“当我不知道莫琅当初是怎么从莫家守卫重重的大宅里失踪的?你难道不是她表姐?你那个早死的娘,难道不是她的小舅妈?”时,浑身就已经被怒火淹没了。
难怪当年莫家无论发动多少人力物力,都查不到自家母亲的下落,更是找不到半个可以怀疑的人。
谁又会去怀疑,在自家孩子丢了之后,与他们一样担忧焦急,并花了大量功夫去帮忙寻找的亲戚呢?
更何况,这些亲戚与自家是利益共同的同盟,还受了自家不少提携与恩惠,平日里也惯常表现得十分感恩。
却原来,那些焦急与帮助,那些感激与亲厚,都不过是表面的作态。
面具底下藏着的,是可怕到处心积虑的恶意!
洛舒不会去责怪外祖父母眼瞎,只会愤怒于郝家人的奸恶。
“容先生,你是否有办法把那个弗朗西斯从郝莎那里偷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既然这人能说出那番话,就说明对当年的事知之甚详。
他必须盘问出当年的细节,包括那个总是一副老好人模样的郝家家长,郝莎的父亲郝仁,究竟在这件事,还有郝家叛国问题中,参与了多少。
也好拿出证据,让自家那位总是很相信弟弟的外祖母知晓,她以为的亲厚亲戚,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容闫听到这话有些为难。
这活儿有点危险啊……
郝莎那里虽然看上去只是间普通的公司,其实却防备很严。
把自家下属趁着招聘会派过去,最后成功就职的就只有一人。而这一人,光是为了能混进郝莎的总裁办公室,就花了整整八个月的时间。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关起来的人偷出来——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把人转移到更隐秘的地方去——只怕难度不小,风险也不小。
可洛舒对他天星会恩情不小。
不说义姐的身体,就是眼前这少年帮着治好的,连天星会的功法,也是他帮着改良的。
如今自己也有了成就更高武学的可能,而对方只是提出一个还算合理的要求,他实在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忘恩负义这种事,绝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行!”他咬了咬牙,还是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派去的下属是文职人员,基本没有多少武力值。他不想自己的手下出什么意外,那么这件事想要办成,恐怕还得他亲自出马去走一趟。
不过,该有的顾虑还是要提前问明:“你就不怕打草惊蛇?那郝莎发现人不见了,万一狗急跳墙,只怕会给我们找不小的麻烦。”
“呵,她现在难道没有在给我们找麻烦么?”洛舒却是冷笑了一声,而后才胸有成竹道,“只消我们掌握了切实的证据,自有国家执法机关会给她布下天罗地网,到时她为了自保,只怕无暇他顾。而且,这个弗朗西斯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他知道的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多。之前我们不就一直在找这群人的下落么,现在必须趁他们内讧的机会,将人擒来。”
“好,那你等我好消息!”话既至此,容闫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再犹豫的了。
洛舒说的没错,机会稍纵即逝,他们的对手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还不如主动出击。
事情敲定,容闫的行动力十分迅速。
他很快就离开了洛舒的住处,打算去联络一下自己的下属,先把计划给安排出来。
等人离开,洛舒再次拿起那支录音笔,将整段录音再次回放了一遍。
“岂有此理!”他向桌面狠狠地砸了一拳,实木质的桌子上渐渐产生了网状的裂纹。
当初父亲与母亲相遇时的情形,他是听过的。
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一个被狼群养大的女孩。
若没有狼群,母亲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幼童,只怕被丢弃后不久便死了。
若没有父亲,母亲就会一直在狼群里求生,挣扎,直至生命的尽头。
光是想想,洛舒都觉得难以接受。
竟会有人丧心病狂到这般地步!
自家的外祖母,却还总是以为,郝艾只是郝家的家门不幸,相信着自己的弟弟和侄女一家。
真是善良到愚蠢!
季泽上前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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