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甄悠之猜到会是谁了,于是便高声应道:“可蔚进来便是。”
度可蔚便推开了门,而甄悠之才从里间站起身出来,披着头发不以为意。
度可蔚身后鱼贯而入了侍女,低着头迅速在外间摆出了一席点心。待她们退出关好门,度可蔚说:“之前你在席上也未多吃,我想现在吃点点心也不算晚。”
甄悠之笑了:“无论多饿,我也一直基本是定点定量的,可是你拿这些点心来诱惑我我却禁不住。”
说着,她便捻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
“你过来的事,萧无若知道吗?”
“怎么会?”甄悠之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嘴角衣衫上未留下半点残屑,“这次我自己想起来都是惊心动魄得后怕,怎么会说给她听让她忧心。”
停顿一会儿,她又接道:“不过她也快该知道了……真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怎么数落我?”
“萧无若不会说什么的。”度可蔚叹了口气,“不过你当真要正式见访婆婆——你知道的,就是熊仓敏?如果真去那就是明天我们一道吧。”
“是的呢。”甄悠之继续吃了下去。
“也是,见了婆婆再做什么都会合适些,虽说现在的王位在我父亲手上,可是父亲向来是个不管事的,这些事情我也没什么能借得出手的人给你。”
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敲的人显然比度可蔚精力充沛得多,连着砸下去不带个停。
甄悠之站起身,清清浅浅地朝度可蔚微笑着俯身,以示一时失陪,然后便过去开门。
尽管在此门之外,度可蔚是东道主,但入了此门,度可蔚则自然为客,这是理所应当的道理,所以甄悠之并不显得喧宾夺主。
那个敲门的人显然是个没那么讲究礼节的人,甄悠之将门往内拉的时候,对方举着的拳头一下收不住差点砸在甄悠之鼻梁上。甄悠之虚退了几步,才看清来人,当即就笑了:“原来是胡桃啊,急什么呢?”
“我还跟你不熟,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四海之内皆兄弟,怎么能说不熟呢?”甄悠之和胡桃对了几句才注意到后面那个一身着黑的人。奇怪的是,这个人尽管高大而一身黑衣却并不给人以阴沉肃穆之感,大概是她本身性格使然,“这位想必就是胡桃所说的高材了吧,久仰。”
对方笑的时候相当无邪:“我是丰音,胡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于是又是一边往里走一边寒暄:“适才我还在与可蔚吃点心,所谓风雅三绝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人家乱说的三绝你也信?真是蠢死了。”
甄悠之摇摇头:“别这样,风雅风景别致此生难见不假,吃□□致此生难品不假,唯有最后一项说的太下作。”
“我还以为你已经fēng_liú快活过了。”
三个人都站着,即便度可蔚身份高也不会再坐着了,于是插话打趣说:“恐怕有吃食珠玉在前,我们悠之对风景和烟花都是没心思的。”
“这也没办法啊。”甄悠之摊了下手,“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硌得慌了。”
胡桃和丰音来当然是有事寻度可蔚的,所以一会儿她们就离开了。
这之后再有交流已然第二天。
熊仓敏青垩军神的名号响彻天下五六十年余,得封异姓王,不过现在的王爵已经破例被熊仓敏传到了女婿手里,所以大家都叫度可蔚一声“小王爷”。
与这般人物交谈,甄悠之倒也不免有些紧张,不过说起来熊仓敏看上去倒像个慈祥的邻家老奶奶,实在颇具欺骗性。
于是一来二去也就是攀关系、唠家常,关于正题自然只是一笔带过,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暗流
甄悠之离开后,厅内屏风后转出一个人,右眼前覆着一块圆形的玻璃片,表情严肃,这位名叫叶泽蕊,是风雅城的副城主,或者说相比身体不大好的度可蔚,她几乎一手管理着风雅城自治的政务。
熊仓敏看到她便笑了,比之面对度可蔚和他人都还要真心得多:“看出什么了吗?”
“学生驽钝,即使老师已经说了她是贞家女,学生还是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这就是我今天想教你的一课,我们平时看到那些名士中间偶尔也有一两个你可以看到白气的,天赋异禀,非将才则能臣。”熊仓敏说到这里掀起杯盖,啜了一口茶。
“可是学生并没看到白气。不知……”
熊仓敏不卖关子好好替她解疑:“上次只跟你说这白气并没说囫囵了。这种身带白气的人,我称他们为天赐之人——得天独厚,必有作为。可是天赐之人赐予谁呢?谁又该当万人之上呢?我便又观察些许帝王才发现还有一种人,顶缭紫气,气运极强,岂不就是天命之人了?”
“这贞家女也并没有紫气啊。”
“你莫急呀,我只是先说有这么两类不可小觑的人罢了,可是没有时机,天赐之人互有胜负也有湮灭于尘的,天命之人也会因着互相碾轧交替换代的。贞家女偏偏就是推动一切发展的钥匙啊,凭借外物并看不出来,这本该是最上乘的,可惜谁又都窥得那么些了。”熊仓敏说到这里也严肃了些,过了一会儿又吩咐说,“这之后你就跟着她去各处帮她打打根基吧,可蔚比不上你的太多,但还是能处理的,贞家女的事情至关紧要需要你去跟一跟,毕竟她是涯国人——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脱缰。”
一时青垩商场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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