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像极了破风箱。这样的窗户永远挡不住风,每到冬天的时候,刺骨的冷风从窗缝中闯进来,整个屋子都是冷的,连带人心都是冷的。打满了补丁的被子怎么捂也捂不暖,夜里他和母亲都是在颤抖中挨过的。
宫女太监总是刁难,送来的饭菜不是凉的馊的,就是剩饭剩菜,还要忍受不是的毒打。更难过的是母亲一直病着的身体,夜里止不住的咳嗽声。
但母亲总是跟他说,要好好活下去,母亲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说这话的时候,母亲眼中总是温柔,他从那双眼眸中看见了小小的自己,他,是母亲的唯一。
冷宫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母亲在他十岁的那年冬天再也熬不住了,满眼都是血,红艳艳的,在那个灰暗的屋子里是那么的刺眼,母亲离开了,她再也不用受这无尽的苦难了。可是,只剩他一个人了,一个人了。
那些宫女太监知道母亲死了之后,直叫着“真晦气”、“这女人总算死了”之类的话,把他打晕了之后,带走了母亲,听他们说是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了。他们说,像这种妄想勾引陛下爬上枝头变凤凰的下贱婢子,死了就该丢到乱葬岗去。
后来,也许是上天看折磨他太过可怜,让他遇到了师傅。
师傅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是个疯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整日里疯疯癫癫。黑发遮了半面,那露出的半面从眉角到耳后横亘着一道骇人的伤痕,十分可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森吓人。她武功极高,却总是咳个不停,似是有着某种疾病。
初见的时候,顾从烽差点被她杀死,疯病犯了,见人就打。拜了她为师后,有时疯病犯了,一顿打是免不了的,更有好几次差点被杀死。
但就是这样,他也忍受了下来,因为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绝望,所以死了都要去维护。
十四岁的时候,师傅也死了。也是那年冬天,他那个父皇终于知道了他的存在,派人把他接出了冷宫。他记得,那天,天气也是冷得刺骨,一如他的心。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是在皇后的寝宫中。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燃烧的地龙将殿中烧的暖暖的,殿中始终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气,听随行的公公说,是上好的檀木香和龙涎香等几种名贵的香料混合薰成的。
害死他母亲的皇后坐在高位,神情里是说不尽的厌恶,看着他眼中是无尽寒冰。而那个人,一身明黄色的太子华服,依偎在他的母亲怀中,与自己有着几分相像的脸上满是撒娇之色,看着他的眼神,跟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那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是正宫嫡子,是未来的天子。
他不甘心,也好恨。所以他要争,不顾一切的争。可是,他最后还是输了。现在,更是要面临心爱之人被他人抢走的局面。
但是……顾从烽握紧了手中的白玉,那个人的话,一定可以的。一瞬间,顾从烽的眼中溢出了欣喜之色,似是看到了希望。
而此时帝宫之中,元疏帝坐在他的龙椅上,漫不经心的听着跪在下首的暗卫的报告。
他从来没有一日对他的弟弟顾从烽放松过警惕之心,甚至心中是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父皇在位时,就经常拿他和顾从烽对比,责罚打骂他的事更是日益增多,反而对顾从烽多有夸赞,赏赐更是不要钱似的送到府上。
凭什么,那个卑贱的宫女的儿子,父皇竟然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要把皇位传给顾从烽。他是正宫嫡子,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启禀陛下,前日里,宋丞相曾派人私下往平王府送了一件东西,似乎是一块白玉。”暗卫是一直潜伏在平王府外,是元疏帝监视顾从烽的暗桩之一。
“哦,看来宋相还是不死心啊!他看中的女婿可是朕那弟弟平王呢。”元疏帝面上勾起一丝讽刺的笑,细细地把玩着一块白色的玉玦,“送了一块白玉吗?表明心意?可惜啊,结果并不会有什么改变,宋家,还有朕的好弟弟,也是时候除去了。”
元疏帝说着,眼中是掩不住的杀意凛然。
此时,白云缭绕的听圣山上,却是另一副景象。
轮台行宫外的台阶上,一位十六岁的皎皎少年席地而坐,淡蓝色的袍子迎风而动,五官精致不似凡人,更难得的是干净如水,莹澈剔透。
少年右手腕上佩戴着一只古朴的龙型手镯,漫着一股沧桑深远之气,简素而不失庄重,一看便知非寻常之物。远方的天空云雾翻飞,几欲成腾龙翻飞之势,只是为龙者并非唯它,更有一龙压制着它,却是有力不足之态。双龙争飞,弘都快要变天了。
少年抬手虚空中画出几个晦涩难懂的符号,喃喃自语,“看来时候也快到了。”手下不停,纤细白析的食指改变轨迹,竟凭空幻化出一只灵动的青鸟来,双目灵动恣意,灵性十足。
“客从红尘来,青鸟去迎罢。”叽叽之声,青鸟飞离少年的手掌心,向山下去了。
弘都第一楼,拓海楼。
一楼大厅内,聚满了不少的人,市井之人,高门子弟,寒门书生,江湖人士,世间红尘人,落座于此,往往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同时也是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二楼栏杆上,趴伏着一名青衣锦服男子,看发饰并未及冠,仅有一条红色的绸带将满头青丝系住,两颊微红,姿容皎好,端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当然,若不是此时手提这一个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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