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了。”
木兮听到巧成慌慌张张的声音,同时感觉身子剧烈地晃了晃,人仿佛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才撞在壁上停了下来。此时,她浑身滚烫,倒也不觉得如何痛疼难忍。强撑着睁开眼,见自己还在车上,只是因车厢颠簸过甚,桌上案几上床榻上,所有日常用具,撒得满地都是。亏的车内照明用的是一颗浑圆透亮的夜明珠,若是用火烛,怕不因此要惹一场小小的火灾。
公子睁着明亮锐利的眼睛,问巧成:“外面是怎么了,居然使飞骑马都受到了惊吓。”说话间,但听得飞骑马的嘶鸣声穿云裂石,整个车厢即刻立了起来。木兮刚挣扎着爬到一半,又被甩到了壁角那儿。巧成进来时,手里就抱着一个汤碗,却经不住这样的摇晃,碗里的汤汁流得到处都是。木兮闻着甜糯的米香,忽觉眼前金星直冒。恨不得扑上去,帮着巧成一起去守那只汤碗,然而,她浑身无力。
“你倒是说话呀。”公子抓住巧成的衣服,夺过他手里的碗,甩到了一边。
巧成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公子,我们,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被什么包围了?”公子见巧成显然是看到什么,受惊过度,恐他表述不清,亲自扑到窗口那儿,扯起帘子,向外张望。看过之后,他也是一脸惊惧之色。
路上,因木兮突然发热,神智不清,公子嘱咐巧成,遇到村落乡镇时,千万停一停车,顶好是找个大夫来给木兮瞧瞧,最不济也要讨碗热饭。月近中天,朦胧中见一个所在,并排建了不少房子,却因夜深更静,不免显得荒凉僻静了些。巧成将车停在村前的一片空地中,招呼后面的兵士原地休息,他拿了些钱,去了村里。
公子平素是被人侍候惯了的,不太会照顾人,唯一能想到的不过是将木兮移到榻上。可是,木兮牙关紧咬,毫无知觉。从她嘴里不时蹦出几句梦话,公子听了,也联想不到她的身世。见她楚楚可怜,不禁有些犹豫今日的所作所为。
巧成去了很久,仍然没有回来,公子在椅上坐着,初时还能听到车外兵士们的私语低叫声,渐渐困意袭来,也就听得不十分真切了。直到一股血腥之气冲进车里,公子悚然而醒。听着四周寂然无声,他初时倒不以为意,猛的想起车外有兵士守护,便是都睡着了,也该有些鼻息声。因静得十分蹊跷,他刹时醒了个明明白白。想把木兮也推醒,见她脸色通红,正发寒发热受着煎熬,
他在车里喊了一声:“众卫士听令!”传来的不过是些风声,方要探头出去,却听到巧成惊慌失措的声音,此时,正是书接前文。
话说巧成从外面进来,回公子道,我们被包围了。公子来不及听他解释,奔到车窗那儿,向外探看,但见四周影影绰绰,全是黑影,除了大如桃核的眼睛,一对一对,闪着光,其他面目竟看不清楚。
公子问巧成:“你怎去了那么久?”
巧成兀自气喘吁吁,道:“我在村里转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后来想着这个姑娘病势危急,便随便进了一户人家,见堂中有柴有米,立时生火,熬了一碗粥。不想端着向这边走来时,不见了兵士,地上全是血水。不知为何却没人拦我,直到我走近咱家马车,才发现四周鬼影憧憧。而飞骑马一直被人蒙着耳目,我到近前时才给它解开,它受惊不过,才差点揿翻马车。”
公子又向外看了看,刷得放下了布帘,巧成道:“公子可能看出这些人的来路?”
“它们是鬼,不是人!”
一句话惊得木兮,瞬间睁大了眼睛,只是她身体实在虚弱,这时并不能移动分毫。她拖着长长的调子,道:“是我连累你们了。”
公子不置可否,拧着剑眉,苦思对策。后来见木兮始终不能释怀,道:“我本事再不济,也不至于遇事便将责任推在一个女人身上。若是今天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也说不得这些鬼怪会跟着谁。既然咱俩是一起走的,纵然有事,也有我抵挡。”
木兮颤声道:“不是为了给我去找东西吃,才停到这里的吗?”
公子道:“若不是我强要你来,你和我也到不得一处。”
木兮语结。半晌才道:“我早该告诉你我命犯煞星,以前在家里,有人给镇着,还相安无事,自从离了家,我几次九次一生。”
公子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有几分相信了,只是,我不会因为这句话放了你的。”
木兮苦笑着,作声不得。
忽然,外面狂风大作,刮得马车又颠簸起来。公子忙道:“巧成,你扶着她,不用管我,若得空就带她先走。”说着,他立在马车正中,平举双手,但见两股白气自腑下冒出,袅袅四散,很快充满了车厢,马车便似被冻住一般,岿然不动。
这时才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果然是有手段的。”
那人话音方落,公子这里已如一条白练,由窗户蹿了出去。临走,急忙传语巧成,我已经封住了马车,你速速出去驾车,飞骑马是神驹,你只管驭使它,往家里走就是。
木兮在四周摸索着,寻找鸣凤琴,道:“阿凤,阿凤,快点救我们。”
巧成只当她病糊涂了,道:“姑娘靠墙坐好就是,这里离家并不远了。”说完,他蹦到车辕上,紧抓着缰绳,只喊得一个“驾”字,马车登时腾着云雾飞了起来。
木兮攀着门,问道:“巧成,你家公子叫什么?相处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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