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隐隐的,她听到了风吹动树梢的声音,似乎有落叶一片一片地飘落。
这是春天,王函在心中拼命地告诉自己, 有落叶很正常。老叶子即使再留恋枝头,也会被冒出的新叶子硬生生地给顶下去的。不是十二年前,十二年前早就过去了。王函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脸,想要确认她没有变成十岁时的模样。可是没有对照物,她判断不出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生变化。
女孩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怕,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她不敢推开橱柜的门走出去,她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是她被爸爸的朋友们绑架以后昏睡过去经历的梦境。就跟黄粱一梦一样,等到书生再睁开眼睛,店家的黄粱米饭还没有煮熟呢,所有的种种都是她在极度恐慌跟绝望中臆想的梦境。
没有普云大师,没有生门。他们送不走她,他们想要拿她作为祭品,用她的命去换前程。
“你不能这么做!”外头有女人虚弱又慌乱的声音,那个女人好像跪在了地上,苦苦地哀求着,“你不能再造杀孽,你想想小宇啊!即使报应不到你身上,也会报应到他头上的。”
男人的声音异常的含混,王函却不用耳朵听,脑海中便自动回想起那个声音:“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好好待着,我的大小姐。”
对,就是那个声音。他走过来了,他打开了橱柜门。王函捂住自己的脸,拼命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她听到了“吱嘎”一声响,然后亮了,那是通向地狱的鬼火灯笼。
“砰”的一声响,碎裂的花瓶四溅。王函看到了一张苍白而惊慌的女人的脸。那女人手颤抖着,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捂住耳朵发出了一声尖叫。
外面很快跑进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抬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有人想要给女人打针,被她一把推开了。然后女人暴怒着,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等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之后,王汀听到了她自言自语的低笑:“你以为我手上什么都没有了吗?做梦吧!我都藏好了。是wu……”
wu3347……,王函的脑袋中清楚地滚动过两行数字。她看着那个女人走到了她面前,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你记住了没有?啊!不要记住它,它是催命符。”
王函抱着脑袋跌坐在橱柜中,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对,是它,就是那个邮箱跟密码。那里头有很重要的东西。
“小姑娘,你记住了吗?不要记住啊,赶紧忘掉它。来,把它写在纸上,然后烧到它,你就能忘掉了。”女人的脸上挂着近乎于悲悯的微笑,温柔地看着她,递了张白纸到王函面前。
王函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当她的手触碰到女人的手时,两双几乎差不多大小的手像是一道闪电,彻底清明了她整个世界。她不是十岁的王涵,十岁的王涵的手只有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半大。她是王函,已经长大成.人的王函。
“这就是你们费尽心思的目的吗?”年轻女孩的眼睛如清水一般澄澈,她站起了身,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笑容,“真对不起,阿姨,我早就失忆了。创伤后应激性障碍,您听说过没有,我就是典型案例。”
女人面色苍白,眼睛死死盯着王函,声音又低又沉:“你以为你失忆了,他们就会放过你吗?不会的,傻孩子,你是唐僧肉,多的是人想要吃你。”
王函冷冷地看着女人,一语不发。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了。郭宇失魂落魄地站在房间门口,冲着母亲大喊大叫:“你干什么啊,妈!你到底在干什么?”
王函的目光越过了苍白的女人,落在了郭宇身上,唇角浮现出一朵虚弱的微笑。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挑了下眉头,声音不急不缓:“我一早就说过了,从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东西。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那是无用功。”
郭宇慌乱地想要拦住夺门而出的王函,拼命地解释:“我不知道的,王函,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函只觉得满心疲惫。她想难怪那辆面包车上的人出现的那么及时呢,难怪那位司机偏偏会在那个时候消失呢,难怪郭宇跟彪形壮汉撞到了一起还要跟人家拉拉扯扯呢。她真是蠢啊,居然会看不穿这么简单的套路。明明她姐让她离郭宇一家子远点儿的,可她为什么要傻乎乎地去问能不能相信他呢?明明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以外,谁都不能相信。
“你让开!有种你们劈开我的脑袋,把里头的东西全都掏出来转化为文字。否则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凭什么要我知道!”王函伸手推郭宇,冷笑不已,“你真聪明啊,班长,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郭宇死命拽着王函,额头上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他苦苦哀求着:“我真的没有,王函,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这是在上演苦情戏吗?王函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头发都沾到了额头上的少年,内心一片清明。是了,郭宇在学校里头属于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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