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得了个贝凝嫣亲自绣的荷包都已是欢喜不尽,更何况是她亲手缝的衣袍。只是眼里透出笑意,“辛苦你了。”
贝凝嫣上前替她理了理袍子,“哪里能说是辛苦,不过是做几件衣服而已。倒是你,刚回来,头发也不知道擦干了才下来,天寒地冻的,别受了凉。”理好袍子,又退后一步打量了下,“你出门几个月,倒是有些清减了。”
傅岩逍只笑着摇摇头,牵了她的手,“走吧,这接风宴也该开席了,别让安伯他们等久了。”
两人携手走在前面,后面自有丫环奶娘抱着妍儿跟上来。“听安伯说你最近对商号的事情似乎颇有兴趣,各个决断也是有模有样的,等一会散了席后,你仔细给我说说好么?咱们凝嫣果真是要成商场玉罗刹的。”这话说着,见贝凝嫣似是对这玉罗刹这一名号不满,又笑着续道,“等你说完了,我也细细和你说些这一路上的见闻。”贝凝嫣歪着头打量了她几眼,转了转眼珠,像是在认真掂量这交易是否值得,过得一会才俏皮地一笑,“好吧,成交。”
傅岩逍似真似假地取笑道“啊呀,这下就尽显商人本色了吧!”
“哪里哪里,还不是你这个小奸商教导得好!”贝凝嫣当即还以颜色。
这一路两人说着笑着便到了前庭正厅。安伯及一干商号主事早就候在厅里等着他们出来开席。傅岩逍只随意地摆摆手,“今日是家宴,大家都当是在自家,不用太拘束,只管开怀。”
待得席散,已是戌时五刻,傅岩逍心下高兴,自是喝多了两杯,大家都摇摇晃晃的步伐不稳告辞归家,傅岩逍喝得有点多了,竟是比当日成婚里醉得狠了。虽神智是极清醒的,但身体却不听使唤,酒意上涌,之前未现的疲累都泛了上来,只觉得困意浓重直连眼都睁不开了。贝凝嫣和丫环扶着她走了两步,醉酒的人身子重,却是扶不住了,仇岩默不吭声地大步踏过来,将傅岩逍接了过去,半扶半拖地往笃思楼里走。
直把傅岩逍扶到房门前,贝凝嫣唤了丫环过来帮忙着扶着入房,仇岩无所适从地杵在门前,贝凝嫣转过身来让他自去安歇,有什么需要尽可跟安伯提,等明日傅岩逍酒醒后再安排。
傅岩逍虽是醉得狠了,却挣扎着要往榻上躺,贝凝嫣看她那架势,倒是还记得自己以前是睡在榻上,只是在这天气冷了,杭州又是寒气重,再宿在榻上自是不妥,亲自过来扶她往床上去。她一过来,傅岩逍只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笑容可掬地看着她,眼珠都不错一下,乖乖的任由她把自己往床上带,让她坐下就直挺挺努力坐直在床沿。
丫环把热水送了上来,待候着两人净了脸,只和贝凝嫣没大没小掩嘴偷笑着说,“姑爷可真是听小姐的话,就连这醉得狠了,也乖觉得很,小姐让她往哪走就往哪走,让她坐下就直坐在那不动。”贝凝嫣自个也觉得好笑,却也不接这茬,只问道“妍儿呢?”
“奶娘带着小小姐先去睡了,说是姑爷刚回来,妍儿住这边不太方便。”这丫环答着脸却是红了。奶娘要带着妍儿独个睡的时候,她们还奇怪地问奶娘这小小姐每晚里都是跟着小姐睡的,怎的今晚奶娘也不等小姐吩咐便自个决定要带妍儿独个睡。奶娘只是啐了她们一下,“你们好个没眼色的,姑爷刚回来,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哪有让妍儿还跟着小姐睡的,小姐没吩咐你们就不能警醒些!小姐再疼惜妍儿,也得顾着姑爷不是!”
贝凝嫣略想了想,妍儿这会应是睡得沉了,就不要再抱过来了。况且,虽然她和傅岩逍是假夫妻但也是得做下样子的,这会儿也是不方便让妍儿睡过来。
打发丫环,给傅岩逍脱了袍子外衫,安置她在床上躺着睡好,傅岩逍实在是抗不住困意酒意的双重袭击,虽然努力着要睁开眼睛看看灯下的美人,但还是一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贝凝嫣看她睡得安稳,眼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却是绵长而有节奏,知她是睡着了,面容是恬静而微带着笑意,惊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的傅岩逍。平常的傅岩逍总是模样闲散,眼里有着温柔笑意,或者是促狭恶劣的顽皮,现下她却只是安静睡着,全然放松,安然如稚子。她只静静地立在床边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下傅岩逍的脸,与自个的不同,不是平滑细腻的触感,那是久历风霜的证据。她手上的凉意激得睡梦中的傅岩逍惊了一下,哼哼叽叽地嘟哝着别开脸,把脸埋在枕头中继续呼呼大睡。
贝凝嫣站得这一会,也觉得有些冷,熄了灯也蹑手蹑脚地上了床,轻轻地将锦被扯了些过来盖好,听着耳边细而绵长的呼吸,有些不习惯,却是心安得很,渐渐地也被这有节奏的呼吸带出了困意。贝凝嫣自从逢着家中巨变后,身子骨一直不好,怀着妍儿的时候又是担惊受怕的,不能安心养胎调养身体,身子自然就弱了,一入冬就会手足冰凉,平日里睡前都会灌着一个热水袋暖着,兼之又抱着妍儿睡,都仍是会每天被冷醒。傅岩逍这么大一个人,散发出的热量可是妍儿一个小孩子比不上的,正是一个顺手的紧的大暖炉。所以,贝凝嫣睡着后,无意识地向着暖和的地方靠,越靠越近的,傅岩逍翻了个身,直把贝凝嫣当是抱枕,顺手就搂进怀里。贝凝嫣只觉得自己被暖意密密实实地包围着,睡得自是更加香甜安稳。
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贝凝嫣难得地不是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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