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遇到过这么难堪的事情,面对这个聪明至极的男子,竟有如同全身赤裸被人撞见的羞辱:“你、你乱说什么?”
君二神色稍霁,放软了语调:“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答应我以后不要理他,不要和他纠缠,可好?”
雷旋尚未从羞愤中恢复过来,又触及君二脉脉含情的目光,不禁脑中混乱一片,迟疑道:“不知二公子意欲为何?”
“李思齐目浅量窄,不能容物,你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君二口上温文有礼,眼光却极为露骨。雷旋虽然常被女子用爱慕的眼光盯着看,但这般毫无禁忌的眼神还是初次体验。他侧过脸,避开了君二的惊人容貌,方觉心跳加速,喘息难止。
与太美的人说话实是极大的压力。雷旋偏过头去,定了定神,道:“雷某心意已决,二公子恕罪。”忽然觉得一阵香气直扑到他耳朵上,他大吃一惊,转过头,蓦然惊觉君二的唇正好擦过脸颊,那擦过的地方就像被人划了一刀,热辣辣的。他下意识的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却没有意料中的液体流出,一怔之间,看见君二近在咫尺的温柔笑容,心跳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只见柔软的淡红的唇一开一合:“旋,你脸红了。”
雷旋羞愧之下连连退后数步,几乎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在君二面前如此方寸大乱。来太湖之前,他无数次设想过与君二姑娘相处之景——彬彬有礼但针锋相对——或是漠然处之又赶尽杀绝——再不济君二姑娘大摆美人关,他对女子殊无异样感受,自然能化险为夷。却不料君二是个男子,还是个如此俊美的男子,并且毫不掩饰对他的好感。
君二对雷旋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早知雷旋喜欢男子,方以真实面目在他面前出现,只待雷旋入他情网。当日在江上之时他命人以歌声百般撩拨,雷旋宁死都不透露心事,让他大是振奋,许久未见羞耻心如此重的男子,这一次一定要好好伺候,不要让他自尽了。
雷旋退后几步,已经退到床沿,眼睁睁看着君二一步步靠近,却是毫无办法。君二眼睛如明波盈盈,让人不敢逼视:“旋,难得你我心意相通,竟然如此不谋而合。虽然天色尚早,但良辰美景不好辜负,来来来,我们上床吧!”
雷旋忽然觉得君二的神态语气竟是说不出的熟悉,只是以前听着恶心至极,这一次却耳根发热温柔缠绵,脑海中神光一闪,脱口而出:“冉莲云!他是你的人?”
君二笑了笑道:“果然不愧是天权堂主,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雷旋怒道:“想不到你竟心机如此之重,你……”
“我心机重?”君二不怒反笑,“小旋旋,我问你,如果李思齐不杀你,你南来洞庭,所为何事?若是你死了,他又是为何事?说来说去,你那门主心计又何尝下于我?”
雷旋默然道:“二公子,你聪明才智胜我等百倍,冉莲云既然是你的人,玄天门于你实在是不堪一击,根本用不着我相助,又何必与我共谋?”
君二挑眉看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本来就已经十分齐整的衣衫,慢条斯理地坐下,再慢条斯理地道:“有些事情,慢慢做才有趣,你说是不是?”
雷旋避开了脸,几乎已经受不住这视觉上的冲击。冉莲云只有他十分之一的美貌魅惑已经倾倒众生,纵使君二不是男子,他也不禁为这般美色神魂颠倒,更何况他是个男人,一个抱起来并不会让他反感的男人。
“你知道,君家做的生意遍及制船、茶桑、漕运,可知君家做的最大买卖是什么?”君二依旧是笑,笑得满室生辉。
“请二公子赐教。”雷旋早已受不了这等刺激,但目光竟然移之不开。原来对一个人的执念是可以说放就放的,还是李思齐的那一刀让他不愿再去想他?如果真的对这个可怕的人动了心,只怕下场难以预料。
“小旋,你在想些什么?”似乎感觉到他的失神,君二秀眉微竖,竟也是惊人的美丽。
“二公子,在下年近而立,不觉如此称呼有些失当么?”雷旋苦笑。这般亲昵,是否在暗示他对他的感觉也非同一般?
“这是君家的地境,小旋也该客随主便吧?”君二面不改色道。客人说的话被他这样堂而皇之地用,雷旋觉得就算再听到他说“我贵人多忘事,你眼巴巴地跑来贵邸干啥”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甚是甚是。”雷旋哭笑不得。
“刚刚说到哪啦?”君二直勾勾地看着雷旋,觉得雷旋的语气像极了宠溺妻子的丈夫,下身似乎有些发热,不禁有些漫不经心。要不是雷旋中了他的意,他早就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根。
“刚刚说到君家最大的买卖。”君二的迷糊让雷旋情不自禁脸露微笑,骤然间心中又是一懔;一个让人不经意就放下心防的人才更可怕。
“嗯,你知道栖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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