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迁来的东西,便是一时能长成,总是不一样的。”又想到了什么,挥挥手,说:“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
我收拾了橘子退下,关门的时候看见玉妃娘娘看着北窗怔怔出神。
出了长乐殿,我就气冲冲的奔去镜殿找龙吉。这龙吉可把我害到了,让我拿了两个酸橘子去给玉妃娘娘吃,还好娘娘不计较,若是换了别的刻薄主子,可不是要狠狠的责罚了?
一口气跑到镜殿,差点撞到人,一看却是阿离。我抓着阿离就问:“阿离,龙吉人呢?”
阿离被我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我也不知道龙吉在哪……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神色有点惶恐。
我放开阿离,平了气,说:“龙吉那个家伙,骗我摘了两个酸橘子。”
“橘子?”阿离有点惊讶,问:“是偏殿的南橘树么?”
“是啊,对了,这里怎么会有南橘树?”
阿离大概想起了伤心的事情,神色有些忧郁,但还是回答我说:“那是前几年兰大人说喜欢吃南橘,王上……不……旧襄王命人从羽把树迁种过来的,宫里各处都种了,但只有永乐殿和镜殿的橘树种活了,可味道却变了,所以没有人摘了吃。”
前几年王上还没有对襄征战,两国间仍然是有来往的。阿离这样说,我倒隐约想起,好像是听说过旧襄王从羽要了些南橘树,因为南橘树在羽并不稀奇,所以那时我听了也没留意。
“不过。”阿离又说:“自从兰大人死后,永乐殿的南橘树也枯死了,现在只有这里还剩两株。”
人走茶凉,永乐殿现在空着无人住,院中花草无人照看,也难怪树会枯死。
正想着,看见一个人从侧殿方向走来,他穿着一件天青色礼衣,灰白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正是国师,手里捧着一支结了南橘的树枝。
国师仍是脸带微笑,对我说:“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这是天地的常理。”说着抬头遥望天空,轻轻叹了声:“嘉树……”
游魂(御兰)
死亡比想象的更容易。
刀刃很锋利,握着刀的那只手沉稳而有力。他们把我推到祈台之外,按跪在地上,然后我闭起了双眼……
我觉得有些微凉,好像秋天的风吹过。血喷出来的声音也很轻,比最后一片落叶飘离枝头更令人难以察觉。
有些冷冷热热的水珠滴落在脸上,冰冷的是雨,温热的是血。等到那些触感、那些寒意与那些痛楚也无法察觉的时候,我想我是死了。
然后,我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一些往事。
我出生的那年,家逢剧变,父亲因为醉酒误事被贬了职,在襄都再也待不下去了,只得举家南迁,最后落脚在与羽国相邻的边城,就任一个小小的官差职位。我是在南迁的路上出生的。
母亲因为在怀着我的时候一路颠沛流离,早已心力憔悴,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所以父亲从来就不喜欢我,他觉得我正是那个为他带来厄运的灾星。
幸好我还有我的哥哥——槿。
槿大我六岁,我几乎是槿养大的。从小他就喜欢抱着我,把我当作宝贝一样。
父亲从京官被贬为这边城的小官差,心里十分郁闷,也就更加爱酗酒了。酒醉之后,看见了我就要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扫把星!”
槿总是在这个时候企图用他的身子保护我远离父亲的鞭打。偶尔父亲会因为槿的举动而停止殴打,但更多的时候,槿身上的伤比我身上的更多。等父亲终于烂醉的倒在床上时,槿就抱着我走到井边,藉着月光,我们互相用清凉的井水为对方清理伤口,然后彼此小心翼翼的轻吹着疼痛,最后回到屋里抱在一起入睡。
我八岁那年,父亲越发的潦倒了,因为长期酗酒,脾气暴躁,一天中大多数时候都不清醒,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继续做他那小小的官差。一家三口的生计都靠槿维持。
那时候槿在医馆里当学徒,槿很聪明,学医也很有天赋。医馆里的老大夫很喜欢他,闲暇的时候就教他些医病治人的道理。久而久之,一些个头痛脑热的毛病槿都能抓药治好。医馆里的药材他自然统统都认识。
每到月底发工钱的时候,槿就会带一个橘子回来给我。那橘子是商人从羽国运来卖的,个大皮薄肉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橘子。我把橘子分一半给槿,槿总说他已经吃过了,所以最后都是我一个人吃掉整个橘子。
槿坐在我旁边看我吃橘子,常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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