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钱妍醒来的时候,又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可口的饭菜,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吃这些都没用了,得用人参吊着了。”
江步月闻言,笑不可抑。
钱妍怒目而视,道:“你还笑!谁禁得起你这么折腾啊,我刚活过来还没多久啊——”
“你醒来已经快大半年了。”江步月见她哭得呼天抢地,被她逗得很是开心,轻轻地摸了摸那一头乌发,轻轻地说,“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钱妍停下所有的动作,望着她笑道:“今日全都听你的,你是寿星你最大!”
江步月一脸惊喜地回望住她,好像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钱妍却臭了脸:“要不是今天你生日,昨晚我才不会……”她蓦地住了口,回顾这几个月,似乎已经不能用生日这种借口来解释自己在床上对江步月的纵容和契合了吧。而且,不知何时,这一份纵容和契合,从床上悄没声息地蔓莚到生活中,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在以相同的体贴回报着江步月对自己的无微不至。
我真的,不爱她吗?
自从苏醒后,她过的真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钱妍不由呆呆地望着给自己穿衣着裙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令这个一贯喜欢高高在上的古代女人如此甘心情愿地像个贴身丫鬟一样服侍自己?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江步月闻言,一双闪亮的凤眼坏坏地在她身上那三点之间徘徊,然后露出一个相当可恶的犹豫不决表情,说:“你身上哪一点我都很喜欢。”
钱妍“呼”地一巴掌拍了过去,却又如何打得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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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六章过去...
第七六章过去
没想到,江步月说的地方,竟然是江家的墓园。
钱妍站在远处望着江母的墓碑,还有跪在墓前一身哀思的江步月。她望了很久,也站了很久,好半天也没有走过去。
对于江母这个女人,钱妍一度恨不得咬死她,然而在了解了她的生平之后,钱妍虽然还是恨,却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对方的不容易。一个古代女人,在突然失去终身依靠之后,又经历了太多的风刀霜剑,想要不被欺凌,手段难免会毒辣一些。但不管寡母坚强地自立和艰难扶持孤儿的事迹再动人,都不能抹去她是杀人者的事实。这一点,无论是南淑眉,还是钱妍,都不会原谅的。所以,要她祭奠江母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江步月要自己相陪而来,到底是何用意呢?
钱妍觉得脚都要站麻了,才慢慢靠近过去。刚靠近到江步月身边,就见她望着墓碑淡淡地说道:“我娘说,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是倒下去任人践踏,还是在众人的脚底板下挣扎着站起来……”她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些过往的苦难,半晌才叹息般继续说道,“不同的选择,会造就不同的人生。”
钱妍听得入神,恍惚想起盛欢颜说过一句话。她说,人生就是不断折腾的过程,不是折腾就是被折腾。
“我的人生,确实是在不断地做选择。时至今日,总有些选择是错的,也有些选择是对的。我娘说,错的时候与其浪费时间去悔恨,不如全尽心力地去弥补……”
钱妍撇撇嘴,心道不知悔恨的女人追杀南门遗孤也是弥补?
撇完嘴,发现江步月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钱妍不由些许尴尬。
江步月凤眼含愁,看了她一眼道:“听我说起我娘,你会不会觉得很烦?”
钱妍忙摇头,道:“没有……”她语气微顿,脸上现出些失意来,“我竟然很久没有想起我妈……我娘了……”
江步月见不得她这样,忙问道:“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娘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啊……”钱妍想了一下,说,“她就是个唠叨起来没个完的女人,我以前最烦她这点,可是现在,我想听她唠叨却再也听不到了。”
钱妍很感伤。
江步月听了一路钱妍爹娘的故事,心中亦是感慨万分。同样是幼年失父,所不同的只是事情发生在阿妍一岁的时候,而自己当时已五岁有余。
阿妍的父母在他们感情最美满的时候生死分离,她妈妈对死去的丈夫无比怀念,嘴里念叨给小辈听的也就一直是往昔的美好与遗憾。而孤儿寡母在那个世界得到不少亲戚朋友的帮助,生活倒也并不是很艰难。相比自己母女的遭遇,阿妍母女真是幸运很多。
江步月心中有模糊的灵光闪过,隐隐觉得抓住了钱妍造成如此性情的起源,但灵光一纵而逝,她并不能抓得真切。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江步月突然道:“你知道么?屹春也跟我们一样。她的父王为国殉职,她又是遗腹子,却能长成现在这般,今上看着她长大,对她就如亲生女儿般地宠爱起来,到最后甚至宠逾亲生……”
钱妍要想一想,才明白她说的屹春就是那康乐郡主顾屹春。
“今年圣上本已赐婚,从未忤逆的屹春竟然抗旨,死也不肯。圣上最后竟也没奈何她,随她去了。”
“去了?去了哪里?”钱妍不由脚下一顿,“西北吗?”
江步月点点头,仔细又小心翼翼地望着钱妍的神色,说:“她把欢园卖了。”
“啊?”钱妍不明白江步月特意提起此事的原因。
江步月嘴角略弯,解释道:“屹春曾经喜欢老师,为了老师才去向圣上求那个荒芜名园,巴巴地修建好了,改名欢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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