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斯低头,手捧住安妮的脸,“马上过年了,过年的时候,你陪我回家看爷爷吧。”
安妮眼皮都没抬一下,很自然的答应了吴斯,“好。”
吴斯惊讶,小声说:“我以为你会拒绝。”
安妮握住吴斯的手,反问她,“为什么觉得我会拒绝?”
吴斯摇摇头,她说不出来理由,只是直觉告诉她,安妮是那种离家庭很远的人。
安妮,“我和乔伊,都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听起来很可怜,可较起真来,我却觉得很幸运。”
吴斯没搭话,认真听安妮说。
安妮,“没有父母,没有人管教,代表我拥有极度的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人阻拦。”
其实,社会上对同性之间的恋情并不包容,甚至有些鄙视,安妮如果有父母,那她和吴斯之间最大的阻碍,肯定来自于父母。而父母拼命阻止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源于整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歧视。
“斯姐,我没家人,没有任何可以左右我思想的社会关系,没人会逼我三十岁之前一定要结婚,更没人哭着喊着让我生孩子。”安妮把吴斯的手,挪到嘴边,仔细亲吻,“所以,如果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完成你所有的要求。”
换句话说,她这条命,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属于吴斯了。
情话,在夜深人静的情况下,更能让人感动。
吴斯伸手,关掉夜灯,掩饰发红的眼眶。
霓虹的光亮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内,赶走了满室的漆黑。
吴斯盯着安妮发亮的眼睛,认真的说:“安妮,我不图别的,三笔一个‘寸’字,我只求你以后做决定时有点分寸,多为我考虑一下。”
安妮轻柔的应了一声,“好。”
安妮的回复,并没有让吴斯安心,她有些紧张的问安妮,“你不会和我分手吧?”
“当然不会。”安妮诧异,“不过,为什么这么问?”
吴斯声音有些发闷,“刚才那句话,我和乔伊也讲过,结果第二天,她和我提出了分手。”
吴斯嘴上不说,可心里一直怕安妮成为第二个乔伊。选择和安妮这样漂泊感极强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难有安全感。
安妮问吴斯,“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吴斯摇摇头,诚实的说:“不知道。”
安妮轻笑,“那我告诉你。”
……
谈起对吴斯的爱,必须提起吴斯的妈妈。
吴斯的妈妈叫吴念,安妮离开孤儿院以后,才得知这个名字,不过她更习惯称呼吴斯的妈妈为吴老师。
“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我和乔伊接近你,是因为吴老师。”
安妮不可自拔的陷入回忆中,把她的过往,对吴斯娓娓道来。
从孤儿院离开以后,她和乔伊寻找了将近十年,才找到吴斯。
见到吴斯第一眼时,安妮忽然察觉,她曾经见过吴斯。
那时吴斯还是个小学生,,扎着两个小辫子,头上戴着漂亮的头饰,像个公主一样。
“我们真的是偶然碰到的,在路边,你离家出走,说要去找妈妈,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吴老师的女儿。”
虽然安妮在吴老师那里看过吴斯的照片,可吴斯属于很不上相的那种人,照片上看着灰突突的,本人却闪亮的像天上的太阳。
安妮陪着吴斯走了许久,中途还请吴斯吃了一根冰棒,那时正值盛夏,毒辣的阳光刺激的人喉咙冒烟,一根冰棒在那种情况下,对吴斯来说,无异于沙漠中的一桶水。
吃完冰棒,吴斯信誓旦旦的保证,等找到妈妈以后,肯定报答她。可还没等吴斯找到妈妈,就被家里人找到带了回去。
吴斯不相信,“因为一面之缘,你就爱上我了?”
安妮摇头,“不是,我爱上你,是之后的事情。”
那时,她离开冰城正好两年,游荡到沙漠旁边的一个小镇,决定停一段时间歇歇脚。
在小饭馆吃饭时,看到小饭馆在招工,就找到老板,应聘了后厨的临时工。
工资不高,好在包吃包住。
边陲小镇,路过的悍匪多,抢劫欺负人的事情常有发生。
那天,安妮在厨房里刷碗,听到大堂里有吵闹声,她出去一看,发现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扛着饭馆的服务员,骂骂咧咧的往出走。
那个服务员安妮认得,叫玥玥,长相清秀,经常遭人觊觎。
这个小镇,说白了就是一个中转站,离国界近,来来往往的不是跑路的,就是捞偏门的,生生死死是常事。
大白天掳人这种事情,根本没人敢管。
安妮从没把她那条命放在心上,听到玥玥的哭声,拿起菜刀,直接冲其中一个男人砍了过去。
她是女人,当然打不过那几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没五分钟,就被人打得吐了血。
后来是玥玥的表哥带人过来,打走了那几个匪徒。
安妮伤得太重,被玥玥送去了医院。
小镇上的医院,医疗设施少,医生医术不精,安妮躺在脏兮兮的病床上,清楚自己是在等死。
好在玥玥知恩图报,每天照顾她,坐十几个小时的车去稍微繁华的县城买药。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有二十个小时都处在昏迷之中,全身的骨头跟碎了一样痛,有一天疼的实在受不了,有了放弃的打算,人早晚都有一死,也许早点死去,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决定放弃的那天晚上,她梦到了吴斯。吴斯推开病房残破的门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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