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点变化,也是的,天界一日地下一年,怎么会有变化?
沈微向封瑜慢慢走来。
封瑜皱起眉来,怎么脸色白成这样,虚虚浮浮连路都走不踏实,看着那人,就记得她心腔曾开出过那么大的窟窿,鲜血淋漓,转眼愈合,又被刀尖划开。当真活过来了,当真是她么?恍然若梦,也不敢走得太近,怕一抬步,那梦便散了。
沈微笑了笑,道:“我回来了。”
回来了。
未待言语,已将之拥入怀中,紧紧拢住,久违的温度一路抵达心头。良久的沉默,封瑜开口:“失而复得,挺好的。”
封瑜微微松开手,凑身吻上沈微的唇,初初只是轻轻地蹭。许是良久后,探了舌尖滑入沈微口中,抵在她齿关,沈微微微张开口,便勾缠上她的舌,口中不知何时漫上的甜,只想全吮入口中。
万语千言,千头万绪,悉数融进一吻中,不需言语各自明了。
最欢喜莫过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
☆、终
曾经种种事,恍然一梦。
沈微枕着封瑜的腿,手里执着一把扇,有一搭没一搭的送着凉风。有一截树枝悄然探进屋来,窗外一派热闹夏景,炎日蒸得本就翠绿的树叶愈发碧得滴出水。
“后来怎么了?”
封瑜侧过头想了想,说:“天玑自请堕入轮回,散去仙骨,做一个平平淡淡的凡人,佛祖收了子清的魂魄,不知留以何用。青舒……去了西天,再没有下来。”
沈微想起青舒,还是不自觉的蹙起眉头,却也不再说什么,只道:“你知道她后来怎么了么?”
那日青舒心灰意冷登上了西天,宝殿里佛光普世,笼在人身上温暖的一层,蓦然便静了心。佛祖正手执念珠拨转,手上动作渐渐缓下,殿中极安静,念珠碰着念珠的清脆声响撞在人心头,像是立于山间听一声撞钟。
尘世的喧嚣繁杂似铅粉,听了几句佛偈,便将这铅华洗净了。抖落了一身俗世烦恼,只是呆呆发了怔。
俗世走一遭,喜欢上一个人,得到的却是世上最痛苦的爱而不得,半丝甜头也未尝到。却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人,想着那人冷肃淡漠的神情,偶然生动却不是因为自己的笑意。
自己的容貌,深情,都一样都是不错的,那人却偏偏,连看都不愿细细看。
青舒沉沉叹了一口气,仿佛将万年来的惘然吐出,只是茫然地问:“世上人有万千,我偶然去看的时候,每一张脸都是生动的,每一个人都是含笑的,为什么,只有我得不到?”
佛祖望着青舒:“执念太深,反而看不真。你看凡人芸芸,哪一个没有烦恼呢?或许十年后有一场战乱,或许又有旱灾磨人,或许明日便会失去最爱,可是那又如何呢?明日有痛苦,今日便不欢喜度日么?曾经尝过疼,以后便一蹶不振么?爱而不得,难道还要纠缠么?”
“我让你随封瑜沈微在人世间走一遭,你也见过了有人举案齐眉,有人生死两隔,有人入了地府走过忘川,转头便忘了前世因果,重头来过。凡间种种事,你也一一看过,怎还未开破?”
“放下,心就平了,自然能体味出另一番滋味。”
青舒于佛祖殿下已久,今日却是初次听佛祖说出如是多的话语来。
佛祖身旁有一面明镜,澄澄亮着温润的光,下意识看了看,依稀看到了往日种种。跟在沈微封瑜身后,偶然出手助她们得个珠子,枫林里怔怔望着封瑜不动,看秋风拂过封瑜发梢,卷起一股别致fēng_liú。
一眼间,万年心。
恍然明白了什么,如雨晴云散,风微浪息。求不得,不如不去求,无欲则无心,无心则无苦痛,心似顽石,不碎不知其里。不如做一盏佛光下静默的莲灯,不被点亮,万年安宁于一隅静修佛缘,暗暗参禅。何必如萍逐流水,去追逐一场求而不得的遗憾。爱一字,固然伟大,却未必能以真心换真心。
来如春梦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青舒躬下身子,安静谢过佛祖,旋身化作一个莲灯。
……
封瑜想了想,垂下头,吻过沈微嘴角,笑道:“后来,她便将你还我了。”
沈微意犹未尽地舔了唇畔一圈,抬手勾住封瑜的脖子,呼吸有些不稳,眼瞳里满满皆是封瑜,正要回吻过去。
却听门外急促稚嫩的一声:“瑜姨,沈二姨,豆命——豆命!”
一个鹅黄衣裳的小孩慌慌张张地破门而入,粉嘟嘟的脸上惊魂未定,不算大的眼睛瞪得浑圆:“辣里有……有辣——么大的蜜蜂,要……要蛰我!”
小孩年岁不大,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这么说有些落俗,但确然是事实。娃娃没有她娘的灵动狡黠,也没有她爹的风骨天成,却是个很可爱的娃娃,白白胖胖,又软又绵。
娃娃叫宁小圆,小名叫团团,是十分圆满的名字。
娃娃的爹叫宁徽,因为几年前逆天与狐妖生子,被他娘的玉帝一气之下关入雪山底。娃娃的娘叫封湄,是封瑜的亲妹子,因为夫君被他娘的玉帝关进了雪山底,索性收拾了包袱,住在雪山边等她夫君被放出来——这个“他娘的”属封湄所说,可忽视。
照她的话来说,她夫君是天地之间独一家的芝兰玉树,早年为玉帝卖命,在神魔大战里闪了腰,如今都已有些影响生活,天帝若是不早早将他放出来,是会被众仙家嫌弃的。娃娃在雪山里头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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