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推开德国战俘宿舍之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他没想到苏联人会如此苛刻,连取暖的设备都不肯为他们准备!
他望见卡洛斯疲惫的靠在墙角的床边,半闭着眼睛,而有些人则已经睡了,还有几个无聊的家伙坐在桌边打扑克。
“尹医生!”约兰先看到了自己,连忙迎了过来。
少校这才睁开了眼睛,向清瘦的男人付之一笑!
阿月和约兰亲切的握手,随后高兴说:“你们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用不了几年,战俘的事情就能顺利解决,他们回家只是时间问题,但前提却是他们必须坚持下去。
“我们都没想到能活着看到战争结束,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他望了一眼身后的家伙,关键时刻卡洛斯总是故意摆出不在乎的姿态,真像个任x的小男孩。
阿月露出了淡淡的哀伤,低声说:“战争终于结束了,再坚持几年,你们就能回到德国了。”
当国家需要这些军人的时候,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在最前线,而幸存者们踩着战友的尸体熬到和平到来的那一刻,他们却被无情的抛弃了!战俘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出卖苦力建设别人的国家,但谁又来为他们负责?
约兰识相的回到了卡洛斯对面的床上,把时间交给了一年未见的两人。
尹月坐到了他边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困了吗?”
“坐了一会儿,就想睡觉了。你刚才去哪儿了,是在和苏联人谈公事么?”卡洛斯用非常和蔼的语气问,他从未这么和月说过话。
或许,失败对他而言到不是件坏事,他已从高处狠狠的跌落,落到了和对方同等的位置上。他的优势不存在了,更无权对月发号施令,可他迷茫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们日后的关系。
“嗯,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和他聊了很久!”阿月说的那个朋友正是一年前在华沙遇到的苏军少校季米特里,对方负责管理这座劳动营,以后他就可以拜托季米特里多关照卡洛斯了。
“哦,看来你应该吃过饭了。”蓝眼睛的男人从枕头下掏出那副新手套,递给了月,以这小子单薄的身子是抵御不了这里的严寒的。
阿月没有拒绝,他马上把手套戴起来,微笑着说:“明天我把带给你的东西拿过来,你分一些给约兰吧,需要什么我会托人寄过来的。”
德国军官点点头,望着月冻得发红的鼻头,有些心疼,但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又不好做太过亲密的动作。
“让我看看你的腿吧?”月知道这样问很不礼貌,但他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了,完全没必要顾忌太多。
卡洛斯苦笑着:“已经这样了,不用看了,我没事。”这是他最怕提起的事,可阿月硬是要他下不来台。
“还是有办法的,只要坚持会有效果,你听说过针灸么?在中国,很多人用它治疗肢体损伤,再配上药酒按摩一定会有作用的。”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只希望这个家伙别再犯倔。
德国少校犹豫了片刻,才解开了皮带,将裤子退到了膝盖以上的部位,露出了右腿外侧的可怕伤疤。
月伤心的垂下了头,仔细的查看了伤口之后,低声说:“让我来帮你做针灸吧?”这恐怕已经是半年前所受的伤了,卡洛斯实在是幸运,伤口感染后居然还保住了这条腿。
“那就照你的意思办!”他坦然的说,自己怎能拒绝阿月的一片好心,尽管他知道对方是在做无用功。
听到他同意,尹月非常开心,但从卡洛斯的脸上他却捕捉到了一丝无所谓的神情,那是一种颓废而消极的状态,这令他极为心痛!
于是三天后,阿月便从莫斯科的一个中国人那里拿到了针灸用的东西,为卡洛斯开始了治疗。起初大家都不报希望,但一周后明显看到了效果,少校的大腿外侧有了较强的痛感,他走路的时候更轻松了。
很多战俘都找到这位红十字会的派遣员为自己治疗伤病,弄得阿月连休息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随着积雪的加厚,1946年的新年来到,乌克兰的小镇热闹起来了,战俘营举行了一个别开生面的舞会。镇上的居民也赶来参加,其中还有年轻的姑娘。大家拉着手风琴,伴着歌声欢快的跳舞,没有人会拒绝音乐和欢乐的!
刚从俄罗斯省赶回来的月坐在了前排,望着房间中央跳舞的人们,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只有这一天,战俘们能好好休息。
餐桌上摆着面包和,n酪,香肠,浓汤,甚至还有廉价的红酒,经常饿肚皮的可怜家伙们终于能吃一顿“美餐”了。
女医生娜达莎成了众人瞩目的明星,她年轻,美丽又是单身,许多战俘和军官都争先恐后的邀请她共舞。而这位金发高挑的美女却对阿月情有独钟,主动邀请阿月跳舞,姑娘的请求是不能拒绝的。
尹月好久没有和女人靠的如此之近了,他一再的回避着对方热情的目光,就算他再木纳也不可能对这么明显的暗示视而不见的。
“尹先生,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她笑眯眯的问,对感情这种事,苏联人要比中国人开放的多!她觉得对方非常有意思,竟然比女孩还害羞。
“哦,盯着你看会显得不礼貌的。”他只好找了个很差的理由,不经意间竟发现角落里静静坐着的卡洛斯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赶紧扭过了脸。
但这个房间里,注意尹月的可不止一两个人,坐在军官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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