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号码。没错。我不敢说拼图已经开始拼凑成形,不过至少它们看起来好像是同一个图形里的拼板。我要求的、我得到的,其实一向也仅此而已。
“请你到那儿看看,帮他个忙,他不敢离开那房子。毕竟我给了你钱。”
“我退还给你了。”
“可我又拿给你了。”
“你给我的,好像是我不很想要的别的东西。”
沉默。
“好吧,”我说,“好吧,如果我能混到那么久不出事的话。我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为什么?”
“光说谎话,不说真话。到头来我一定得付出代价,这是经验之谈。我没有某些人那么幸运。”
“可是我没撒谎啊,菲利普。我句句实话,我很坦白。”
“深呼吸一次,再坦白一次给我听听。”
“他们搞不好会杀了他。”她静静说道。
“请问文森特·拉加蒂医生不管事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求求你,求求你你快点去。我这儿有地址,你等一下。”
然后那个小铃铛响了——走廊尽头的那个小铃铛——声音不大,但你最好听得到。不管另外还有什么噪音,你最好听得到。
“电话簿里应该有,”我说,“说来巧极了,我有本湾城电话簿。四点左右打给我,或者五点。最好五点。”
《小妹妹》20(2)
我咔嗒挂上电话,起身关掉收音机,广播里放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到。我关上窗户,打开书桌抽屉,拿出鲁格枪配在身上,再把帽子扣在头上。出门前我看了一眼镜中自己的脸。
我看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开车跳崖。
网 。 想百~万\小!
《小妹妹》21(1)
花圈安乐屋刚办完一个丧礼。一辆灰s的大灵车等在边门处。街道两旁挤满了车子,三辆黑s轿车在文森特·拉加蒂医生诊所的旁边排成一列,一群人正安静肃穆地从安乐屋前的小道走到路口上车。我停在不远处观望。那车都没有移动。接着有三个人扶着一个罩着厚重面纱的女人走出来,都一身黑s打扮。他们把她送上一辆大轿车。安乐屋的老板穿梭其间,高雅的小手势和小动作和肖邦音乐的尾声一样优美流畅,那张灰脸长得可以在他的脖子上围两圈。
临时请来抬棺者从边门扛出棺材,然后由专业抬棺人接手。他们轻而易举地将棺材推送到灵车后部,就像托着一盘n油小面包一样轻松。鲜花开始像小山一样往上堆。玻璃门关上了,这个路段的汽车纷纷开始发动。
没多久后,只剩街对面的一辆轿车没开走。安乐屋的老板一路嗅着玫瑰回去清点他的收获,他灿烂地笑着隐入他那有殖民风格的雅致门廊里。剩下的那辆轿车还是没动。我开到路口,转到那辆车的后面,司机穿件蓝s斜纹西装,戴了一顶软鸭舌帽,帽檐发光。他正在做晨报上的填字游戏。我往鼻梁上架了一副那种所谓的半透明墨镜,慢慢驶过他旁边,朝拉加蒂医生的诊所开去,他没抬头。等我开到他前头几码处,我把墨镜摘下,假装用手帕擦拭,我从其中一个镜片中看到他,他还是没抬头。只是个在做填字游戏的人。我把墨镜架回鼻梁上,然后开到拉加蒂医生的前门处。
门上的牌子写着:“按铃后请进”。我按了铃,但门不让我进去。我等着。我又按一次铃。我又等着。里头静悄悄的。然后门缓缓开了个缝,一张瘦削的没有表情的脸露在白s制服上往外看着我。
“抱歉,医生今天不看病。”她对着我的墨镜猛眨眼,她不喜欢墨镜。她的舌头在她的嘴唇里不安地蠕动。
“我要找一位奎斯特先生,奥林·p。奎斯特。”
“谁?”她的眼睛后头反s出微微的惊吓。
“奎斯特,q是qul里的q,u是ud里的u,e是extr。 五个字母凑在一起看,就是奎斯特。”
她看我的表情,好像我刚从海底夹了条淹死的美人鱼爬上来。
“对不起,拉加蒂医生不看——”
她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推开,一个黑黑瘦瘦、面s忧郁的男人站在半开的门口。
“我是拉加蒂医生,请问有什么事?”
我给他一张名片,他瞥一眼后,瞟瞟我。他的脸部抽紧泛白,是等着大难临头的表情。
“我们在电话上谈过——”我说,“一个叫克劳森的人。”
“请进,”他很快地说,“我不记得了,不过请进。”
我走进去。房间y暗,窗帘拉是上的,窗户紧闭。y暗,而且寒冷。
护士退开,坐到一张小书桌后头。这是间很普通的客厅,刷着浅s油漆,不过照屋子的年头来看来看,原本漆的应该是深s。餐厅和客厅中间隔了道方形拱门。有几张安乐椅和一张摆了几本杂志的桌子。表里合一,的确是一家用私人住宅营业的诊所。
护士桌上的电话响起,她愣了一下,手伸出去又停住。她瞪着电话,一会儿后,铃声停了。
“你刚才说的名字是?”拉加蒂医生轻声问。
“奥林·奎斯特。他的妹妹告诉我他在帮你做事,我已经找了他好几天。昨晚他打了电话给她。从这儿打的,她说。”
“这儿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拉加蒂医生礼貌地说,“从来没有过。”
“你不认识他?”
“从来没听说过。”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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