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放拆了一座阴庙还砸烂了神像,一开始他倒是还惴惴的,但是过了三天没事儿,他就放心了,得了三十个公分儿,还十分的高兴,结果第七天头上就出事了。
头两天他家剪子坏了,他找村支书借了点儿工业券,这天早上天不亮他就骑着支书的自行车去大梁市了。到了大梁市百货商店,排队、买剪刀,狠狠心、咬咬牙还买了一包五香花生米跟一瓶一毛烧。买完东西,他就骑车回了小李庄。
去两个钟头,回来两个钟头,加上中间买买东西,回到村口的时候大约是十二点左右。刚进村口一拐弯,迎面过来了一辆自行车,李解放这边没有心理准备,而且骑了一路确实是累了,对方好像也有心事,精神不是很集中,结果两个人就挂了一下。挂了一下失去重心之后,李解放想从车上跳下来,因为那时的车都是二八的横梁,再加上他个子又不高且骑了半天约莫有四十来里地确实是累了,所以就没跳利索,被横梁挂了一下脚脖子,跌下来踉踉跄跄,一头撞在了路边这一家的大门门口的石头台阶上,当场就不行了。
和他撞车的那个人也有心事,所以他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连人带车直接就撂到地上了。还没等他起来,就听见周围乱成了一片了……
这个人姓刘,是乡政府的一个书记员,县政府前一段时间接到了一封举报信,说小李庄的村支书李长江同志不响应国家号召,对属于“四旧”的村东边的小庙视而不见。对于这小庙的事儿,县里多少也是知道点儿的,所以也没有小题大做,但是责令李长江赶紧把事情办了是少不了的。结果这才没几天,又收到一份匿名的举报信,说小李庄的支书李长江以权谋私,私自给自己干儿子李解放发了三十个公分儿。这事在当时可就不算小事儿了。县++委++书++记看着举报信,觉得蹊跷,联想到上回的事儿,感觉就有问题,本来不想管,但是又不能不管,干脆就打电话给乡里,让乡里派个人去查一查。
乡里接到县里的电话通知,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别看当时没有互联网,但是有些小道消息传得比电话都快。但是这些事儿又不能明说,只好回复县里说立刻就派人下去查一下。
于是乡长把乡政府办公室的书记员小刘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事情交代了下去,小刘本来就是乡长的人,具体事情他心里也有数,了解了乡长的意思,开了介绍信,就骑车去小李庄找村支书李长江去了。
小刘到了小李庄一问,村民说支书下地干活李长江,小刘看看周围没人,就把事情跟李长江说了。李长江平时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这回一听就蹿了,张嘴就骂,提起锄头就要去给徐老四开瓢。小刘赶紧给拉住了,他对李长江说:“叔啊!你可千万别乱来,你咋知道是徐老四干的咧!”
“那就不会有别人!满村除了他谁会说我不好!”李长江喊着说。
“叔啊!你小声点儿!你可别乱来,就算是他你也别乱来呀!来前乡长专门交待我了,这事儿千万别闹大,现在风头不对,千万别惹祸上身。”小刘赶紧劝,“你放手!你放手呗!我给你说,来前乡长专门交待了,你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整不好真的是个大麻烦。具体情况俺们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你说我也不敢听。我就说你这公分儿的事可千万别这样办,乡长说就按三个公分儿算,谁也不能说啥。谁要是再说啥,咱就一嘴咬死就说是当时记错了!谁能咋着咱!”
李长江是个明白人,一听就清楚了,但是他就觉得亏了李解放:“那俺家狗蛋儿多亏得慌。”
“哎呀,叔!谁不知道是咋回事咧!你现在不记,找机会慢慢补给解放哥不就行啦,都是明白人谁会有意见?再说你一分儿、两分儿的补就算有人不愿意又算个多大的事儿咧!”小刘赶紧劝。
李长江想了想,还是气不顺:“那俺家狗蛋儿要是不愿意咋弄?”
“嗨呀,我的叔啊!”听完李长江的话小刘哭笑不得,“俺解放哥是个啥人俺还不知道?俺解放哥的名字还是俺们乡长当年给起的咧!再说了,俺解放哥还是你教育出来的人咧!你能教育出那种不讲理的东西?”
李长江听罢,又说:“建国还不是我教出来的,整个一个混球。”
小刘听的都快哭了:“你那根本是看自己孩子不顺眼,建国咋不好了!”
李长江也不再跟小刘搅缠了:“那你说咋弄?”
“哎呀,叔,不是我说的,是乡长交待的。”小刘赶紧解释。
李长江一听,接着说:“你别跟我整那没用的,你就说咋办吧。”
“好,好,好,你听我说,”小刘也懒得解释了,“你那公分儿又不是钱,发到手里就收不回来了,不就是记了个分儿嘛,咱先给他改回来,就说是记错了,反正是往少处改,又不是往多处该,谁还能说啥?至于将来咋加回去,你总比我有办法的多。今天改完我回去交差,就说没影的事儿,当时是记错了,多填了个零,早就改回来了。等私下里我下去找人放出风儿,就说有人告状告到市里了,要整死你,老百姓谁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你看那吐沫星子能淹死那鳖孙儿不能。”
“中!咱现在就去!”李长江也知道没啥好办法了,就同意了。
“别慌,叔,你得找俩可靠的人当个见证。”
“那还不容易,到那儿就有!”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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