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冲突双方的战火终于停歇,连续一个多月的炮声没了踪影,得到通知的官兵们,陆续从掩体里搬回到了宿舍里。“为了和平事业,我们的战友、同胞郑顾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我们必须带他回家。”一早,团长就抽调了几个以前参与过救援的骨干,准备前往郑顾牺牲的地方,寻找他的遗体。
战后的l国,到处都是废墟。汽车驶出营区,前往郑顾牺牲的观察哨,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道路损毁严重。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却走了足足有3个多小时。“要是没有战争,该有多好。这也将是一片富饶而美丽的土地。”坐在车上,杨硕看着被毁的村庄和果园,很是感慨。
到达原本观察哨所在的位置,炮火已将其炸为平地,上面堆满了废墟。残存的水泥墙体上,依然清晰可见一个个弹孔。司令部的人员已经先前到达,搜救遇难人员。杨硕点上了三支烟,深鞠躬,简单的形式过后,大伙再动手开始搜寻。按照老家的说法,算是对死者表示敬意,也有的说是,以免惊动了灵魂。
爬上废墟,大家从废墟里寻找踪迹,确定具体位置。爆炸产生的威力,足以将一个人炸成粉碎,一连搜寻了好长一会,大家也没发现遗体。“会不会炸飞了?不然怎么没发现。”杨硕心里产生了疑惑。“不会的,要是真的都炸飞了,现场周围肯定会有一些**的残存,遗体肯定是被埋在废墟下了。”带队前来的团长肯定地回答。说完,又亲自上前,利用工具撬开一块块水泥板,寻找了起来。
“团长,你看。”杨硕用手指了指废墟露出的迷彩服一角,有些激动地喊道。因为来自同一个军队,同一个国家,身穿着同样的迷彩服,看到迷彩服的花纹,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只见水泥石块下隐约可以看到迷彩服,上面布满了尘土,稍不注意还不好分辨。“是我们的迷彩服。他应该就在下面。大家小心点,别惊到了他。”团长再一次发出提醒。救援的骨干轻手轻脚地抬起石板,一块一块,然后又趴在地上,用手清除埋在他身上的尘土,直到露出了整个身体,大家才事先准备的塑料口袋将其抬了出来。
都说出来维和,生是英雄,死亦烈士,但当一具尸体摆在面前,杨硕等人还是忍不住流下泪。生命在战争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只蚂蚁,稍纵即逝。经历了战火,自己未曾受伤,是多么的幸运。
“脱帽……。”在团长的提议下,大伙不约而同地脱下了帽子,对着郑顾的遗体默哀了三分钟。这三分钟,大家都在思考生命的意义,但具体想了什么内容,谁也不知。当再次抬起遗体,将他装上车,大伙除了悲伤,眼里还多了一份坚定,军人为战而生,更是为了和平而存在。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伴在英雄左右,让他走得不是很寂寞。
回到营区,杨硕迫不及待地跑到电话机旁,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最近,队里专门接得电话,正式投入使用,终于解决了官兵们通信不畅的问题,很多人出来后还没给家里报过平安,加上连续一个多月的战火,以免让家人担心不已。
“妈,我是杨硕。”电话那一头,母亲激动地说:“儿子,你还好吧?都没事吧,这一个多月没有你的消息,都快把我们急死了。”听到母亲的声音,杨硕眼泪一下子就啪啦啪啦掉了下来,嘴上却说着:“妈,我没事,别担心。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说着说着,声音却有些哽咽了。离家上万里,战火纷飞,刚失去战友的杨硕,内心是焦躁的。家里就自己一个,年迈的父母独自在家,自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不孝。此刻,他甚至想着早点回家,早点回到那熟悉而温暖的家。
“在外,自己要注意安全,天冷要多加衣,睡觉要穿着内衣睡,不然容易感冒……”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电话这头,杨硕静静地听着,以往觉得很烦的话语,今天听得特别认真。直到和父母都说了很长的话,才挂了电话。
“因为这里不太平,不安全,所以才有维和,才有我们今天的任务。”出了电话亭,看到远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躺在棺柩里的战友,杨硕忍不住悲痛和惋惜,默默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告诫自己:活着,生命才有意义。
一天后,来接郑顾的专机按时来到l国。郑顾的家属来到营区,看到他的遗体,一下瘫倒在地。失去亲人的悲痛,让她险些晕了过去,在几个医疗女卫生员的搀扶下,才颤抖地趴在棺柩上,伤心地哭泣。那声音,那悲情,直叫人肝肠寸断,忍不住流泪。“嫂子,节哀。”哭了几个小时,女卫生员们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怎么劝,只有把嫂子搀扶到凳子上,在边上静静地陪着,眼里不时抹着泪。
按照计划,郑顾的遗体将运回国内。天还没亮,官兵们就早早地起床,简单地洗漱后,就来到营门的道路两旁,自觉地站成两排,想送他最后一程。快要到出发的时间了,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原本站立的官兵们,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浸湿衣服,也没人愿意回去换上雨衣,或者拿上一把雨伞。出发的时间到了,四名官兵抬着装有烈士遗体的棺柩,庄严地走向运送的车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敬礼”,大家举起了右手,目送着英雄离开,回去祖国的怀抱。
车辆启动出了营门,没成想,道路两侧站了数百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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