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听不出真假,姚怀远长眉轻蹙,“昌王怎会死了?”
“卿竟是连昌王已死也不晓得?”似是被姚怀远的言论击倒,储良玉微愣,“此事不是阿远告诉孤的么?”
“此一时,彼一时。”横眉记过祈山顶上那双满是妒意的眼睛,姚怀远道,“念安没死,她活得好好的。她身后似乎还有一股助力,虽不知从何处来,却来势汹汹,不可不防……”
“你竟是知晓这般多?”好奇地望着姚怀远,储良玉大笑着纵马从官道上踏过,“孤今日真是快活……自醒来,孤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快活过。”
“陛下此言当真么?”肆意地打量着京都的风景,姚怀远慢慢相信了身后人当真是她等了五载的良玉阿姊。
良玉阿姊呀,你竟是还活着。
何其畅快呀!
半靠着依在储良玉怀中,姚怀远唇间带笑,心头却记起天祭时,瑶玥言辞中的担忧。
“你确定了么?”
瑶玥的询问声旋在耳侧,姚怀远仰头便见不远处的屋檐上闪着寒光。
“阿姊!”急急地唤身后人一声,姚怀远本能想带着储良玉下马。
“怎么了?”不察屋檐有异,储良玉一把将姚怀远拘在怀中,侧悬到马的右侧,口中笑道,“阿远原是喜欢这样骑马?”
“有人!”环着储良玉的脖颈一路扬尘,姚怀远心有余悸,“方才屋檐上有人……”
“安心。即便昌王活着,她断断也没胆子在大街上行刺。”怜惜地将姚怀远打横抱在怀中,储良玉惋惜道,“啧啧。阿远你聪明一世,当下真真是关心则乱。”
“哪有……”勾唇不去看储良玉,姚怀远选择将瑶玥一事隐下。
“真是个没良心的冤家!”带怀中人往宫门走,储良玉没有半分犹豫。
“此事怕是不妥。”不急着随储良玉入宫,姚怀远道,“微臣当下还是明鸢。”
“明鸢么?”玩味了片刻姚怀远的自称,储良玉眨眨桃花眼,端的一脸柔情,“眼前即是明卿,那便劳孤一问,明卿可愿与孤至祈殿饮酒?”
“白日饮酒怕是有碍风化……”淡淡地给枚软钉子,姚怀远瞥着宫门喃喃道,“直至昨日与阿姊相见,怀远仍以为当下在八月。”
“卿一觉眠了数月,合计四十六天……”给出精准的数字,储良玉带着明鸢重回到马上,“即是卿回来了,这江山早晚亦会还与卿。”
“即是心疼阿远,阿姊何不长久坐着?”对君位并无多少眷恋,姚怀远嗅着储良玉身上的檀香道,“母亲在世时,从未有不称赞阿姊的时候。如今山河半固,阿姊又有治世之才,怀远安心……”
“怎得这般快又安心了?”储良玉一边驾马,一边反问道,“夜时,不知是何人与孤言,良玉该杀,不该留。阿远留这般把柄在孤手上,不怕孤翻脸不认人么?”
“该怕的不是陛下么?”懈怠地坐在马上,姚怀远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阿远一叶障目,早是看不到泰山了……”
“竟是这般信我?”挑眉记起储府门口雪衣所言的诛心之语,储良玉紧紧搂住怀中人,喃喃道,“良玉不知待陛下的心意自何时而起,或是幼时相伴,或是总是忧心某人不能处置好诸事……转眼,小丫头变成了功名赫赫的祈帝,孤这心里头的欢喜也从溪流汇成了大江……阿远消失时,孤改了年号……‘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孤以此寄情,不知阿远可是喜欢……”
敦化么?
初闻新年号,姚怀远只觉一派万象更新的景象。
“史官自是喜欢的……”
姚怀远勾唇,却不言自己好恶。
“嘻!”储良玉轻笑,言辞流露不屑:“哪里稀得她们喜欢?孤原以为孤此生要与阿远的江山为伴,谁料,竟是有这般大一个惊喜等着孤……孤突然庆幸那夜去了祈山……若是不去,怕是孤此生都会与阿远错过……”
“是啊。若是良玉阿姊不去,阿远此刻怕是一缕幽魂了。”随着储良玉喟叹,姚怀远只觉远处一群红衣异常醒目。
“那是何人?”姚怀远问。
储良玉略是无奈地揉了揉望姚怀远手背道:“明卿这个样子,孤怎敢放你回府?”
“明府难道是龙潭虎穴?”姚怀远挑眉。
储良玉俯在姚怀远肩头低笑:“若是孤言不是,你可是会不去?”
“自然不是。”姚怀远摇头。
储良玉正色道:“即使这般,孤还如何与你计较?明鸢身上有疑点,孤还是以为卿不去了好。”
“臣又不是家鸟。”姚怀远不以为意,“若当真为臣,怀远自认不比明鸢逊色。”
知晓姚怀远能耐不差,储良玉佯装思索,有意挤兑道,“夫人志高,孤定然只当笑谈……”
姚怀远作势要怒:“阿姊!”
“如何?”储良玉弯眉数落道,“恕孤直言,端是那折子上的字,明鸢都要胜阿远半筹……不过阿远行策定在明鸢之上。”
“是吗?”姚怀远低眉将目光落到自己的手心,“阿姊如今可能写出怀远的字迹?”
“阿远的字迹?”储良玉就势握着姚怀远的手心,淡淡道,“孤在未远征前便会写阿远的字迹。否则,阿远以为北疆如何会有那般多的捷报……”
“嗯?”姚怀远嗔目,“阿姊却是在何时学会的?”
“这却是不能说与阿远听的。”停马在明府府众前,储良玉一眼看到了由宫婢侍奉着的姚含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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