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对杨迟竟然很能理解:“他上了贼船就下不来,既然已经事败,我是肯定不会再留他这个有二心的,倒不如搏一把,兴许还能搏出生路来。”
拓跋清看局势可比杨迟明朗,摇了摇头:“朝廷如今已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西山的太阳,蹦跶不了几天了,这可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白占这么大块地方,脑子却不清楚。”她说完又问道:“王爷回去之后打算怎么处置这帮有二心的?”
燕绥垂眸道:“要是原来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这帮人绝不能再留。”
沈蓉没忍住在一边吐槽了句:“咱们安全回去再说成吗?屁股后面还有追兵呢,想的倒是长远。”
沈蓉在路上为了赶路方便,特地又换了一身男装,于是疑似脸盲的拓跋清拍胸脯保证道:“李公子放心,路上有我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沈蓉都无力吐槽了,土司大姐你这眼神就让人很不放心好吗...
拓跋清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身冲着自己的下属打了个响指,高声道:“把人带上来。”
沈蓉一怔,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高壮汉子骑着马拎着一个袅娜女子走了过来,她定睛看了眼,发现那女子竟然是瑶娘,她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瑶娘她...”
拓跋清忙解释道:“她说她是从土司府里偷跑出来的,她无意中听到了一个锦衣千户和杨迟的对话,心里十分害怕,所以就趁着杨迟调兵忙乱的当口换了衣裳跑了出来,不留神跟我撞上了,我瞧她相貌和李公子有颇为相似,就当她和你有什么亲戚关系,所以带兵出城的时候也把她给带上了,没想到她这般经不起折腾,路上颠簸了会儿就晕过去了。”
虽然拓跋清推论的过程很奇怪,但是结果大抵是没错的,沈蓉一开始对瑶娘没什么好感,不过昨天听说她硬是被朝廷搅黄了亲事送到黔地给异族土司为妾,心里难免也起了些同情,伸手把她扶住:“罢了,先把她交给我吧,等会儿她醒了我就让冯表兄照料。”
拓跋清点头应了,又跟燕绥商议了几句,才纵马后退整合两路人马,让自己的人马加入烨王亲卫之中。
马车足够宽大,就是坐三个人也绰绰有余,燕绥却主动下了马车改为骑马,她怔道:“你下去做什么?”
燕绥瞧了瑶娘一眼,微微哼了声:“我虽没成婚,也知道避嫌的道理,未婚男女共处一室传出去难免让人误会。”
虽然这话是表忠心,但是沈蓉还是听出了一股打脸的意味,不过她现在也没功夫跟他吵,翻着白眼送燕绥下了马车,又给手上沾了点凉水,伸手拍了拍瑶娘的脸颊。
瑶娘被凉水一激就悠悠转醒了,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搂着沈蓉哀婉哭道:“表妹,我的命好苦啊。”
沈蓉给她哭的都升起了些怜悯之心,就听她下一句便是:“王爷呢?”还左顾右盼了几下。
沈蓉立刻就把那同情心蒸一蒸喂狗吃了,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不在。”
瑶娘脸上有些讪讪的,沈蓉问道:“杨迟虽说生了二心,但也不至于气量狭小到为难你一个侍妾,你这般不管不顾地跑出来怕才是九死一生吧?”
瑶娘脸色发苦:“要不是察觉不好,我也不会冒死跑出来。我昨日才赴宴回来就听见他和人商议反水刺杀之事,要只是如此还罢了,我还隐约听到他此次事败和四哥有关,我也是姓冯的,杨土司又不是什么大气量之人,只怕一回过神来就要杀我出气,我还不如趁乱先逃了再说。”
她说的四哥指的是冯炎,沈蓉一想也有道理,没想到她还有这般勇气,多少人宁愿装鸵鸟被整死也不愿意想法奋力一搏,她道:“冯炎表兄就在后面的车上,你去后面找他吧,你们是同宗的堂兄妹,也方便相互照料...”
瑶娘大概是觉着她坐的这辆马车更安全,一把搂住沈蓉胳膊,颤声道:“我等会儿去跟四哥打个招呼就成,我想跟表妹呆在一处。”
这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呢?沈蓉无语道:“...随你吧。”
其实她觉得所有人的危险系数都是一样的,追兵还会管你是谁?肯定都要一概杀之,反倒是她这个王爷的准王妃身份危险系数更大。
她见瑶娘一身尘土,于是取了件干净的男装递给她:“你先换上这个吧。”瑶娘这回倒是没再出幺蛾子,接过衣服乖乖换上了,只是仍旧缩在沈蓉的马车里不挪窝,一副赖定她的架势。
燕绥带着一行人,在拓跋清和护卫的护送下,一路快马加鞭地往阳州赶,竟把原本五六天的路程生生压缩到三天半,等到第二日下午已经离阳州很近了,但是就在这时候,众人终于被杨迟带兵追上了。
这两天不光燕绥日夜兼程,就连杨迟也披星戴月地带兵追击,他虽然一开始是想当根墙头草,所以中了朝廷的挑拨算计,但是现在他也明白不能善了的道理,两边已经是水火不容。
只要燕绥活着回去,绝对不会放过他,他要是想活命,只能杀了燕绥,倒不是他愚蠢非得听薛斌的话,只不过是形势所迫,为了自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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