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月盈盈如画,群山入风如笛。
在临海群山外围一座不起眼的矮峰山腰间。晚风带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韵,吹拂这满山桃林。在枝桠的微微浮动间,花与叶相互碰撞。不知远近的悠悠虫鸣伴着桃花瓣的静静飘落;星与月的静谧轻轻落下,在风中沙沙的声响里,花起舞叶开颜草俯腰。静静的夜里,轻柔的晚风律动枝叶,拨弄桃花芳草,为这寂寥的夜色演奏着《安宁》的琴曲。花儿伴着舞,留下芬芳后,或随之高去,或烂于泥里。就像碌碌红尘的世间,平凡却璀璨。
风缓了,桃林的奏曲也渐渐缓了。当一切要归于宁静的时候。矮草微动。忽的,一个光点冒冒失失的探出脑袋,便飞快的窜到夜色中舞动。就像一个在玩伴家门口大呼小叫的顽童,不顾阿姨婶婶们的扫帚和藤条也要把自己的小兄弟“救出来”。像是的得到了帮自己出去疯玩的援军,小小的光点一个又一个的冒了出来。夜草上,枝叶间,甚至桃花花瓣里也不时窜出一两个冒失鬼。临海山亮了,在月朗星稀的夜里,却在临海山的桃林里,被一个个小小的流萤勾出一方摇曳的星海。乘风起,随花落,为静悄悄的叶添上生命的律动。
在流萤们要伏在树下花间略作休息时,蓦然,一声悠长的笛声划破了夜的宁静,惊起流萤漫天,惊落花花叶叶,惊俯夜草幽幽。优哉游哉的笛声轻轻的飘荡在和煦的晚风里,缓缓的律动拨弄着花香的飘零。静静的忘川河从闲适悠扬的笛曲中缓缓淌出。笛声起伏间,一蓑一篙,轻舟轻渡,划过清明灞上听落花落雨。飞花杳杳,飘散杏花村中问酒家。牧曲清清,摧得路上行人断肝肠。
清幽淡雅的笛曲像牧童的春谣,回荡在临海群山的桃林中,点点流萤的星空里,描绘着清明雨下,灞下轻舟慢慢归渡的悠哉。但音韵里曲调中,却满满的是慈悲之心,引渡之意。
漫天的萤火随着音律不断的勾画出绚丽的“星图”,笛声渐轻,飘飘渺渺似镜中花水中月,细细听去,却又隐隐梵音佛语厚重庄严。萤火渐渐停下飞舞,却慢慢的,一、十、百、千、万。。。所有的流光化作一条缓缓流淌的星河,向笛音处静静的淌去,就像一场静默的远行。
深处,巨树擎天。
墨绿色的参天古木虬根于大地,几十人合抱的躯干上布满着历史的划痕。夜风的吹拂只能略微带动最表面的枝桠。月华洒下,映在墨色如夜的铁叶之上映动曲曲银光。笛声溅落萤火至,点点萤光便是点点星火,黝黝枝桠间亮起无限的光明。古木亮了,仿佛沉睡恒久的巨人睁开眼眸,庄重又慈爱的抚摸着这些小小生灵,注视着那一片桃林。
树冠间,草地上,窜动着流光飞火。当然,一个小小的冒失鬼也在。小黑挥舞着手臂想去捉住那些流光,像顽童一样的蹦上蹦下,却总是捉不到,还不时的摔个嘴啃泥。但它又会马上跳起来,接着玩耍。。。
火树银花不夜天,竹音桃韵渡流年。
古树下,石碑边,笛引忘川归旧念。
音起于此,韵落于此。林奕泉依旧一身黑衫立于碑前,平日里浑身匪气的混小子,此刻却十分的静,静的若与山川相容。在萤光桃雨的氤氲间,他竟是一身的浩然气,逍遥意。多年读书养气所聚集的文气仿佛都在这一刻爆发。若有密门相师在此,便会发现他运势如虹,才气擎天。恍惚之间,不知平时浑身匪气的混蛋,还是这时一身儒气的乐师才是真正的他。
竹笛的曲律渐息,漫天流火却还围在古树旁,未曾离去。而黑猴在不知不觉间,就靠着树累的睡着了。
林奕泉放下竹笛束在腰间,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定定的看着石碑上那个本应与自己同岁的名字,却将自己的时间永远的定格在人生开幕式的年纪。良久良久,最后缓缓的叹了口气,从身后拿出一个酒葫芦,扒开塞子忘碑前倒酒。倒一口,喝一口。嘴巴也在不停的嘟嘟嚷嚷:
“喝、喝、喝,就晓得喝,md,你死就安神一点行不行?还托梦给我。让我每月给你带酒,你知不知道这酒有贵啊。。。”
“磊子啊,你tm这不厚道啊。说好了公平竞争,谁赢谁把妹子。老子都快赢了,你结果嗝屁了。害的老子现在还是光棍。3年啊,我连她的小手都不敢拉,你说你缺不缺德。。。。”
“你是不知道啊,江伯现在酿酒总是把你的那份算了上去,我说了好几次,他老人家还是表面笑嘻嘻的应下,暗地里给你留好的。。。”
“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我去张婶那的时候。她就不停的说你的事,让我连饭都不能好好的蹭。。。”
。。。。。
“嗝。。。大家.都忘不了你,我也活的好好的,你丫的就好好躺着喝酒。别想有的没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tm赶紧去投胎,下辈子别死士这倒霉催的职业。”
“嗝。。。兄弟我。。。嗝,现在给你报仇去。”
说罢,就扶着身旁的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站定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呼尽胸中的酒意。之前朦胧的醉眼里只剩下冷厉的锋芒。待转身的那一刻间,他浑身气质突变,通天的文气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霸气,巍峨如山,磅礴如海。右脚一挑便将长枪抛入手中,长枪入手时,林奕泉身上的霸气尽数转为了血煞之意。信手挥舞间,月华下多出无数闪烁的银刃。忽的,银刃消失,枪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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