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赶快清理下来,不然守城楼的将士无法上去。
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安排,一刻都耽误不得,注定这是一个不眠夜,黎静水早把蒋云玉夜里必须回去的话给忘的干干净净,这会儿她跟着将士们来回跑,盯着他们的动作,时不时还得吼两嗓子,嗓子早已嘶哑,一吼就拉扯的发疼。
身上又被汗水浸透,黎静水毫无所觉,每天都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
城楼上两个抬着尸体的士兵正在往下跑,一个不小心两人齐齐摔倒在腐烂的尸身上,黎静水急的又是一嗓子:“都他娘的小心点,稳着点,不染上瘟疫不甘心是吧。”
喊完后嗓子愈发如撕裂一般的疼,黎静水皱眉揉了揉嗓子,好在城楼上的尸体已清理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只要洒上磨好的药粉,城楼便算是清理干净了。
天亮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焚烧了。一想到天亮,黎静水又是眉头一皱,她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儿,甩了甩头,不想了,现在她哪里有空想这些。
又忙了一会儿,城楼全部清理干净,药粉也已经洒好,所有人又忙着把城楼下四散的尸体搬去空地,黎静水长长吐出一口气,扯了扯面上的面罩,戴着这么个玩意儿,气儿都喘不过来,。
到底只敢松一松,不敢完全扯下来。黎静水叉腰抻了抻脖子,一转身便看到了幽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蒋云玉,透过火把昏暗的光模模糊糊能看见他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怒气。
黎静水惊的双手从腰上掉了下来,完了完了,她就说好像是忘了什么事。
黎静水讪讪走过去,扯下自己面上的面罩就要帮蒋云玉挂上,“你怎么来了?这里乱的很,赶紧回去。”
蒋云玉冷冷的看着黎静水,面无表情的推开黎静水的手,没有说话,却是从胸口处抽出一条面罩来,哼了一声,自己挂上了。
黎静水挠挠头,愈发讪讪,摸摸鼻头讨好说道:“你看,火还没烧起来,我走不开,一旦火烧起来了,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蒋云玉又是一声冷笑,“随你,你不想回去我还能押着你回去不成?”
黎静水搓着手嘿嘿笑,“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回,我也要在这儿等火烧起来。”
“啊?”黎静水懵了,结结巴巴说:“这,这,这怎么能行,快别闹了好不好?我这忙正事呢。”
蒋云玉瞥了黎静水一眼,“怎么你待得我就待不得,你忙你的,我又不打扰你,你不回去,还能管着我回不回去不成?”
“哎呀!”黎静水真急了,急得是抓耳挠腮,“你怎么不听话啊,这儿到处都是腐尸,万一染上瘟疫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也在这儿,咱俩一样呗。”
黎静水语塞,这可真是活祖宗,竟真就不打算回去了,偏这个时候她又忙。
黎静水跺了下脚,扯着蒋云玉去到离堆尸体的空地远一些的地方站定,说道:“你不回去也成,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哪儿也不许乱跑。”
这回蒋云玉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应下了,只要是能看到阿水的地方,不动就不动,他一个人在府里等了好久,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阿水回来,他就知道,阿水定是又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看不见阿水,他实在无法冷静待在府里,心里总是不安。
四周的恶臭让蒋云玉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些大半夜举着火把顶着恶臭忙碌个不停的将士,还有黎静水,他闭了闭眼,边城所有的将士都是英雄,若是没有他们,哪来夏邑百姓的安稳。
这个忙碌的夜晚,百姓们睡得很香甜。
天蒙蒙亮的时候,尸堆上都堆上了干柴,又淋了油,黎静水举着火把,和所有清理尸体的将士们一起,将火把扔到了尸堆上。
大火瞬间就猛烈的燃烧起来,这场大火连烧了两天两夜,恶臭也在城中盘旋了两天两夜。
当大火熄尽,黎静水命人在城中找了处偏僻的角落,将所有骨灰都郑重的埋了进去,这里面不光有东蒙的腐尸,还有牺牲的黎家军将士的尸体,和腐尸混在了一块儿,为了杜绝一切隐患,也同腐尸一块儿烧了。
这都是不得已的,总得让他们有个安息的地方。
黎静水还命人在埋骨灰的地方种了几棵树,希望黎家军将士们的亡魂能依附在这几棵树上去,继续守护扈城的安宁。
城中何处都洒了胡月歌配置的药粉,还要度过五天的观察期,如果这五天,所有人都没有事,瘟疫便算是被他们成功的避过去了。
蒋云玉来边城这么久,黎静水终于闲了下来,不再同之前那般忙碌,每日都可以陪着蒋云玉待在府中哪儿也不去,只时不时与手底下的人商议一些事即可。
五日过去,所有人安然无恙,连个着凉风寒的都没有,黎静水彻底松下一口气,下令开北城门,所有城外驻扎将士都可以回来了。
这一日也是镇国公最后一天药浴针灸的日子,胡月歌说十五日之内必醒,今日就是第十五日,再不醒黎静水就该坐不住了。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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