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平成20年)的2月下旬至3月初,第31回东京五大美校联合毕业作品展在东京国立新美术馆开展。
东京市中心的新国立美术馆,可称为日本最大最权威的艺术馆。馆内展出有成就的国内外艺术家作品,也展出本国知名度不高,尚在发展中的新生艺术家作品,或是承办美术院校的毕业制作展等。国立新美术馆是日本第五间国立美术馆,虽然刚刚开馆一年多的时间,却吸引着众多美术爱好者的光顾。开展当日,美术馆里聚集着不同年龄、行业的人,这些观众里有老人、孩子、家庭主妇、都市白领,而绝不局限于美术圈内人士。可见人口密度之大的东京,同时也蕴藏着巨大的艺术爱好人口。
日本社会形态以生活节奏之快,精神压力之大著称。此种社会形态下孕育出的日本人多少会形成世俗化的功利倾向。但是面对压力时,他们仍会把内心的不安转化成从容、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总能在无奈的现实中找到一些精神上的极端意义。换言之,日本人在当下的生活态度是处于某种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因此对现实之外的精神追求成了日本人文教育的特点。日本大、中、小学校的课外社团活动;面向成人的生活趣味讲座;五花八门的博物、美术馆的展览以及公共艺术园区的开放等。这些人文教育充满了人性的关怀与尊重,其中艺术层面上的教育使民众普遍形成对艺术审美的尊崇。
从日本民众教育的开发力度可见,日本对本土文化和他国文化传播与展示的积极态度。西方的文化优势和重点是全民美术教育,以及它所承担并高度发挥的社会教育功能,向来喜欢追逐西方潮流的日本也同样遵循这一理念展开民众艺术文化教育,这种效仿并非浮于表面,它的确从根本上提升了国民综合文化素质和精神内涵。
有这样一个巨大的展示场所,对于众多的艺术组织和艺术爱好者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无奈的是由于缺乏典藏经费,这间国立新美术馆内没有属于自己的藏品,巨大的展厅完全依靠临时性展览来维持美术馆的运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日本固有文化底蕴的苍白和对收藏不断在升值的当代艺术品的无奈,馆内大部分空间被出租给国家认可的艺术组织展示他们的会员作品,展览场馆的租约因此已经排到几年之后。
日本新国立美术馆在收藏力度上的欠缺不能不说是日本国营美术馆的一个弊端。由于不具有典藏的条件,与其说是美术馆,不如说它是展览馆。尽管如此,日本政府仍不惜人力、财力开发建造这样一个大展示场,以临时性展览的方式来达到为民众提供更完善、更规范的美术教育资源与空间。这里绝不是单位部门的私产和禁地,而是开放的、服务于民众的非营利场馆。这里的美术馆的意义已不单单是陈列展示的场所,它形成了带动民众美育的一种文化。
从新近的全球艺术展览馆客流量调查中可以看到日本占据了前三位的排名,这不比电影票房量的突破来得令人兴奋。
记得本科毕业时的作品展是在上野公园的东京都美术馆展出的,想想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从美术展的策展到布展是一个花费心力的经营过程,而出展作品的装卸、搬入、设置等作业更为麻烦。在展览正式开始前的一周里,五大美校先后按照顺序安排,进行着作品的运送和放置,这期间整个展示馆热闹得像个巨大的商贸市场。而最令人兴奋的是展览的正式开始,看着自己的作品在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看着观众在你的作品前驻足观赏,抒发感想,拍照留念,这种景象又是何等的令人畅快和着迷。面对它们就像在凝望自己孩子一般幸福,因为它们出自你的双手,诞生于你的思想,是你身体和精神的另一个的缩影。
看自己的作品是此种感受,看他人的作品又是另外一种心境。游荡在巨大的展示馆内,看着来自其他院校形形色色的美术作品,的确可以从中感受到太多太多的东西。每一件作品都在用无声的语言跟你进行着交流,对于每个观者的感知程度和角度的不同,对话的内容自然是不同的。也许想好好地感受这些作品背后的情感,不花上几天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展览的第三天,我被分配在e展厅,负责维持下午场馆的秩序工作。这项工作每个参展毕业生都要来做,每人半天的时间,无非就是坐在一把椅子上,无聊地看着从眼前经过的人群,上厕所时间自己支配,除此之外,只需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到展览结束。为了打发这天的时间,我邀请了吉田老太太来观展,吉田早在几个月前就拜托我在毕业展这天一定要叫上她,她对美术展非常的感兴趣,我的毕业作品展她自然不能错过。
下午一点多钟吉田老太太到了美术馆,还带来了川口老太太,职场的客人能来参加自己的作品展,的确让人非常感动。我带着她们观看了自己的雕塑作品,三人还在作品前拍了张照片合影留念。从她们看作品的木纳眼神便不难看出,我的作品显然没有触动她们的神经,吉田倒是对我旁边那件表现花卉植物的作品情有独钟,禁不住发出阵阵感慨。由于我有工作在身,吉田和川口就此告辞,她们还要到其他展厅逛逛。临别时,两人各自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自然是红包。在日本,长辈对于完成学业的孩子都要送上红包,以此作为勉励和祝贺。受宠若惊的我,连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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